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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艺系列报道:对话人艺编剧群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20:22 点击:
\     邹静之在人艺上演过话剧《我爱桃花》、《莲花》。他告诉记者自己一开始的作品是歌剧,走上了话剧创作的路,还是在人艺食堂的“饭局”上吃出来的,而后就开始了《我爱桃花》的创作。邹静之说,他从小就特别喜欢舞台剧,当年有一种话剧录音剪辑,是没图像的,他就经常趴在录音机边上听,还经常听青艺、实验话剧院的戏。所以他对话剧最基本的感触都是声音、台词,这也是后来他对话剧的吟诵特别敏感的原因。不过他真的投身话剧创作,“还是要感谢人艺”。     写戏的人都对“三一律”有理想     东方早报:你是怎么开始写话剧的?      邹静之:其实我的第一部舞台剧是歌剧《夜宴》,是郭文景作曲的,当时在香港、欧洲演出。我写话剧可能还是要感谢人艺。当时是2001年左右,还是刘锦云当院长那会儿,他就在人艺的食堂请我们几个作家吃饭,一般他请客也就是吃涮羊肉,我一吃就吃了十年。那时一起吃饭的还有刘恒、毕淑敏、王刚。刘锦云主要的意思就是能不能一起帮着人艺写两个话剧。      东方早报:那顿饭之后就开始着手写了?      邹静之:当时有三个选题。CDN-Www.2586.WaNg其中一个就是《我爱桃花》,这个故事的灵感也是因为一本明末小说集《型世言》中的某个故事。这本书后来在中国没有了,1993年才从韩国传回来。这个故事大概就是戏里开篇的效果,当时就觉得这是个特别好的由头。第一稿写得特别快,就花了一个星期。后来改剧本大概改了一个月。2003年的时候,这个戏就演出了,后来在首都剧场、保利、国家大剧院演过。光人艺就演了200多场,还算是挺创纪录的。      东方早报:后来上海的导演何念还排了一版,梅婷演的。      邹静之:是的。这个戏前后加起来有9个专业剧团演过,大概前后一共演了400多场。包括哈尔滨话剧院、西安、贵州、南京,还有我老家江西的剧团,还有一个美国的华人剧团。他们要给我稿费,我都没有要。对了,我们龙马社自己也排过一个版本。      东方早报:你最喜欢哪一版?      邹静之:我还是比较喜欢人艺这版,应该说这个版本最成熟。上海版本可以说是剧场效果比较好的。     东方早报: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排演这个剧本?      邹静之:这戏特怪,反响特好。我在剧中其实探讨的是一个婚外恋的情感问题,这个问题太复杂,从唐朝到现代都没有讨论清楚。我希望这是一个充满诗意和抒情的戏剧。在这个戏里,我主要是想尝试一个变体的“三一律”的结构技巧,包括戏里戏外的,有一些红楼梦太虚幻境的感觉。当然那时候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叫“穿越”。我想,每一个写戏的人都可能会对“三一律”有理想,它特别迷人,但又很有难度。      坚持文本重视舞台呈现     东方早报:后来你又给人艺写了一个大剧场的话剧《莲花》,似乎你的剧本写作都不是现实主义的路数?      邹静之:好的话剧是那么让人走不出去。我曾经看过以色列的一个戏《安魂曲》,那种戏剧观念,是那么自由,那么充满想象。我觉得艺术本身就是宗教,艺术本身对人就是一种教化。我喜欢的就是那种诗意的戏剧。我个人各种各样的风格都会尝试,但是我骨子里是写诗的,是浪漫主义路子的。      东方早报:所以你和万方、刘恒一起搞了龙马社?      邹静之:我们龙马社这三年也已经搞了5部原创戏演出了100多场。我们三个人都喜欢舞台剧,老在剧院里看戏时碰见,所以后来就说,干脆自己搞一个剧社排戏。其实我们三个人论名利,都还可以了,就是纯粹的喜欢,所以还是希望做一些艺术至上的东西。我们一直都是坚持文本的,当然也重视舞台呈现,我们只想做戏认真一些,更有品质一些,总之我们的态度和精神是一样的。      东方早报:自己搞剧社会不会有些难?      邹静之:第一个戏《操场》演出的时候,服装没钱我就自己掏。我觉得票友精神是一种特别伟大的艺术精神,我要永远保持一个票友的精神来写戏。     专访当代剧作家何冀平     对于编剧何冀平,可能更多人都知道她那部家喻户晓的电影作品《新龙门客栈》和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这位在香港横跨舞台、电影、电视三大领域的金牌编剧,正是28年前为人艺写出了老北京话剧《天下第一楼》的编剧。今年3月,《天下第一楼》作为纪念人艺建院60周年的剧目,被放在“辉煌起点”单元压轴亮相,与其比肩的正是《龙须沟》、《家》这样的经典保留剧目。     当年一名普通的工厂女工,被人艺一眼相中,何冀平传奇的编剧人生正是从人艺这个神圣的殿堂起步。回忆起30年前的那些过往,何冀平感慨无限。她说:“可以说,我这一辈子都是人艺奠定的。无论做人、做剧,那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是人艺给我的。它对我的一生受益匪浅,没有人艺就没有今天的我。”     今年人艺60周年大庆时,何冀平再次回到人艺“老家”,花了4个月赶出了人艺60周年的原创大戏《甲子园》,即将在两个月后由人艺五代同堂的演员阵容共同搬上舞台。     于是之每次都双手接剧本     东方早报:你当年怎么会从工厂去人艺当了一名专业编剧?     何冀平:那时候刚好是“文革”结束,我在工具厂里当工人,和别的工人一起合作写了个剧本,当时人艺派了人来帮我们一起搞业余创作,导演是蓝天野,背后策划的就是人艺的第一任书记赵起扬。那时候我还是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人艺的艺术家可能真的比较敏感,他们当时看了那个剧本,就问这两幕是谁写的,最后他们知道是我写的。赵起扬当时就很看中我,说,别当工人了,来人艺写剧本吧。正好那时中央戏剧学院开始了“文革”后的第一次招生,我说,我想先读大学。赵起扬他们没有留我。     我在中戏的四年,人艺没有找过我。我们班是文化部委培的,毕业以后都要去文化部下面的单位工作。但是没想到的是,人艺其实四年里都没有忘记我。我毕业的时候,人艺特地去向文化部要来了一个名额,把我招到了人艺。     东方早报:到了人艺以后是怎样一个生活和创作状态?     何冀平:当时人艺最核心的部门不是院长办公室,而是编剧组。我们的组长是于是之。平时我们的生活非常自由,不用上班,人艺也不管你在干吗,可以说就是整天“供着”你。但是于是之每周都会组织我们六七个编剧一起聊天、吃饭、喝酒。后来他当上了副院长,工作很忙,但我们编剧组的每周一聚依然雷打不动。     东方早报:如果一直不交剧本也没关系么?     何冀平:没关系,我们的创作环境非常宽松。剧院一点不给你压力,就是一直把你当宝一样看着,你能感受得到。但是我们如果把剧本交出来,于是之每一次都是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剧本,感觉就是把你的心血都接过去了。然后于是之会把自己关在家里,躲起来,不见人,认认真真看两遍大家再一起讨论。     人艺对编剧的好,实在太多了。当时分房子、搞福利,第一个一定是想到编剧的,于是之当时就把自己的房子让给了李云龙。我们当时组里有7个编剧,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都不好伺候。但我们就是被捧在手心里,被爱护着。     东方早报:你是1982年进的人艺,1986年写出了《天下第一楼》,那你到了人艺最初几年在做准备么?     何冀平:当时我写了三年电视剧。然后有一天我想要写“北京烤鸭”的题材。这个可能也和我喜欢吃有关系。因为我之前去了和平门的全聚德烤鸭店体验生活,甚至专门去学习烹饪,考了个二级厨师证书。我就想为这些人立传。我在人艺的时候,是当时编剧组唯一一个中戏毕业的。人艺好像有这个不成文的惯例,更注重编剧的实践而不是学历。     “只有留下剧目才能留下人艺”     东方早报:这个戏好像很快就排出来了?     何冀平:我前后酝酿了两年多,修改了好几稿。按照人艺的惯例,编剧要在排练之前把剧本读给演员听,回答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最后演员自己提出对角色的申请。记得当时演员提了各种很专业的问题,因为我为了这个戏体验了很长时间,比较用功,所以都回答上了。读完剧本,大家都兴奋得不行,不少演员甚至当场写出了书面申请。杨立新听完剧本以后实在想演,当即就给夏淳导演写了条子:“我会唱些许的京剧,我生长在北京的南城——前门外,父亲虽然不是烤鸭子的,却也干的是‘勤行’(注:饭店、茶馆跑堂的。现泛指餐饮行业等需要手勤、眼勤的行业),对于这个行业里的人和事,我多少有些接触。”后来,他得偿所愿领到了大少爷的角色。     东方早报:演出后有什么事情让你特别印象深刻?     何冀平:我记得曹禺老院长从联排到演出,看过五遍。他曾经握着我的手,追问戏里我用来结尾的那副对联究竟是什么意思。     演完之后,于是之在报纸上写了一篇文章《贺何冀平》,其中有一句说:“感谢剧作家,这些用笔支撑着剧院的人。”任何时候想起这句话,我的眼睛都在发热。我在人艺工作了7年,后来移民香港,再也没听到过这样的话语。     东方早报:为什么后来去了香港?     何冀平:主要因为我家里人都在香港。当时我流泪交了辞职信,于是之也流着泪在我的报告上签了字。但是剧院给了我一份院外特邀编剧的聘书,而且是001号。我后来和徐克合作《新龙门客栈》,也是因为他在香港看了我的《天下第一楼》。当时很多人说,你在人艺一个戏写三年,在香港肯定饿死。后来我写《新龙门客栈》,一个星期把两男一女的故事改成了两女一男,这些都是人艺给我打的底子。因为人艺的老艺术家告诉我,什么是创作,创作就是瞪着白纸瞪出血来。     东方早报:这次写《甲子园》是什么感想?     何冀平:这个戏有六字箴言,就是原创、北京、现代。其实现代和北京,我都已经不是很熟悉了。而且时间非常紧,是我写话剧时间最紧张的一次。我当时第一感觉就是这个戏要和《天下第一楼》比照。但我必须写,义不容辞,实在不能拒绝。只有留下剧目才能留下人艺,如果没有剧目就没有人艺。我没有什么财富可以给北京人艺,但我还有手里的这支笔。     相关链接     “这个剧院始终保持着文学剧院的一种传统,它所有的动力都由剧本开始。”人艺副院长、濮存昕曾这样评价自己的剧院。人艺院长张和平在人艺60周年时再次重申了这个命题:“剧本是一个剧院的立身之本,其文学基础决定了作品最后的成败。一个剧院得靠剧本说话,戏剧的生命力在于戏剧文学的品质。”因而,从聘书编号为“001号”的院外编剧何冀平开始,人艺的“外援”队伍里,始终都有那些一长串让人振奋的名字,记者也在此列出几个,试图体现这些“编外”是如何在人艺的鼓励下,开始话剧上的成功创作。     孟冰 解放军总政治部话剧团团长、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     就在去年,总政话剧团的几部话剧来到上海,孟冰的《毛泽东在西柏坡的遐想》赢得了所有人的交口称赞。这位当今军旅题材编剧中的翘楚,其作品囊括了当下戏剧界的所有奖项。但他的成名作,却是在人艺实现的。     1983年,孟冰还是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的一名普通编剧,由他挑梁创作的剧本《红白喜事》在团里被毙,不服气的他恳请领导帮忙,希望让人艺的夏淳、于是之看看剧本,因为那才是他“心目中的专家”。夏淳听孟冰读完剧本后精神一振,第二天便亲自向剧院提出了排演申请。第二年《红白喜事》的庆功宴上,于是之、朱旭(微博)、林连昆等人艺的老艺术家纷纷给孟冰敬酒,孟冰至今记得于是之的那句话:“我们给您敬酒,是为了让您想着我们,您是剧作家,您记着给我们这些当演员的写戏,给我们口饭吃。”     过士行 当代著名剧作家、现任国家话剧院专职编剧     作为当今中国戏剧界最有影响力的作家,过士行和林兆华被称为“黄金搭档”。从一名戏剧记者改行专业编剧,他的编剧生涯正是从人艺起步,从和林兆华的惺惺相惜开始。     早在1980年代,过士行还是《北京晚报》跑戏剧口的一名文化记者,在看了无数戏采访了无数戏剧人之后,在林兆华搞了实验戏剧《绝对信号》之后,过士行的创作欲望被点燃。偶然一次向林兆华表达了自己对剧本创作的兴趣,不想林兆华当即鼓励他:“想写就赶紧写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写你熟悉的就行了!”在林兆华的鼓舞下,过士行先后写出了震动中国剧坛的三部曲《鸟人》、《鱼人》、《棋人》,前两部都是和人艺以及林兆华合作的,两人也从此成为艺术上的莫逆之交。     说起自己的编剧之路,过士行说自己特别要感谢刘锦云和张和平两任人艺院长,“在我还不会写戏的时候,人艺演出了我的第一部话剧,要没有刘锦云一句‘这本子成’,《鸟人》可能过不了关;如今在我写不出戏的时候,人艺又给了我名誉编剧的称号,张和平实在是尊重剧作家,让我有双倍的感动。”     刘恒 著名影视编剧、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北京作家协会主席     刘恒写过《菊豆》、《秋菊打官司》、《张思德》、《云水谣》,最著名的是《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但他却在2010年把自己的舞台处女作给了人艺。他为人艺60周年创作的献礼剧《窝头会馆》,因为林兆华导演,何冰、濮存昕、杨立新、宋丹丹(微博)、徐帆“五星”主演的强大阵容,两年内创下了86场演出、2500多万元的票房纪录,成为人艺近年来最成功的一部原创大戏。而在这次人艺来沪的5部剧目里,《窝头会馆》依然是最受注目也最热卖的一部作品。     事实上,刘恒初次尝试话剧,同样是因为人艺的邀约。人艺院长张和平是刘恒的老相识,在张和平看来,刘恒特别擅长写小人物,台词也有特色,因此力邀他来尝试一下话剧创作。两人在题材故事上几经权衡酝酿,在风格上也达成共识:与人艺的传统衔接,至少在形式上不玩弄花样。刘恒为此做了长时间的准备,在力求接近人艺风格的基础上,最终用自己的方式给予新的开拓和展示。     虽然取得了巨大成功,但刘恒依然笑称这部戏应该算是习作,自己还没真正入门。而对于和人艺的继续合作,刘恒依然充满兴趣: “我一直认为人艺是崇高的殿堂。在这里,让我有‘受戒’的感觉。所谓的‘戒条’其实是要遵守的原则。我要写戏,要多写戏,要写好戏,要为人艺多写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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