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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学、卡通、戏剧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08:22 点击:
  西班牙塞拉诺先生剧团(Agrupación Seor Serrano)带来的《大灾变》是今年我看过的最最喜欢的一个戏。演出时,他们是化学药剂师、粘土动画制作者以及演员,他们当场拍摄他们的“卡通”,投放在大屏幕上;他们灵活运用了各种技术手段,花样新鲜繁多,而没有一样显得多余、无聊、为形式而形式。就连干冰也喷得是我见过最有内涵的一次:贪婪的巨头们将世界搞成一个烂摊子之后,他们中的一个扛起摄像机拍摄现场和他的伙伴,画面跟之前一样出现在大屏幕上,其中一人走了出去,拍摄的人跟了出去,拍到他在剧场外拿起包走上楼梯,另两个人也跟了出去;他们都走光了,而屏幕上一直可以看见他们在干吗(这时已接上一段他们事先拍好的东西)——在一个天台上享用用象征人类的小熊橡皮糖的尸体调成的鸡尾酒,随后由于化学作用那几杯色泽亮丽的鸡尾酒变成了腐烂物一般的黑褐色稠浆,并高高地漫出杯子,让我感到我是微不足道、可被牺牲的广大民众中的一员,被任意糟蹋、摧毁、丢弃也没人在意、无可奈何。我们坐在演戏的人、弄音响和影像特技的人以及他们所象征的玩弄世界于股掌之上的寡头们都跑光了的黑匣子剧场里,这时,喷干冰了,就像是用毒气来消灭剩下的被榨干了价值的作为废弃物的人们——我们,穷人、没有话语权的人、蒙昧无知的普通民众,干脆利索。
 
化学、卡通、戏剧     像上文表现出来的那样,描述一出形式上这样复杂的戏剧,可能会使语言显得吃力和累赘,但我想尽量使你们了解那是个怎样的演出。cDn-WwW.2586.WaNg     一进剧场就可以看到演出区域在中间,观众席面对面位列两旁,可以看到彼此后上方挂着的两块大屏幕,场地上放着三张桌子,桌上放满了小东西,比如第一张桌子上有许多松果、雪杉模型,两个量筒,一群小熊橡皮糖,后来我才发现桌布的颜色分别是绿色、红色、迷彩图案,代表了整场戏的三个段落:人们与自然和谐地生活在一起,直到环境被毁,森林不复存在;现代社会貌似繁荣、飞速发展,少数人不择手段地攫取资源财富,爆米花越堆越高,新生活在被掩埋的同胞们的尸骨和家园之上展开,但人们浑然不知;人们认为这糟糕的局面都是别的种族和国家造成的,于是爆发了战争,更大的灾难降临人间。开头说的他们留下烂摊子跑路的一段,穿插在第二、第三场之间。第一张桌边有一架摄像机、一盏灯,演出一共由 4 个人完成 4 件事,一个人掌镜,一个人控制灯光,一个人摆弄桌上的小东西和化学物品,还有一个人在场地一边的工作台后,负责音效和影像特效。演出的一大部分,就是我们看大屏幕上他们拍摄出来的以小熊橡皮糖为主角的“木偶戏卡通片”,在摇滚乐的伴奏下精彩和惊喜迭起。在这出“微观戏剧”里,化学物品制造了令人惊叹的“大场面”——往森林中烟囱般的量筒里倒进一些液体,和量筒里的东西发生反应,立即涌出巨大一堆肮脏的乳黄色泡沫,吞覆了整个森林;轮船的模型在玻璃水盆里泄出黑色的原油,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缓慢地涌出来的形态,看起来十分像鬼怪探下身子伸出长长的爪子。     但台上4人并不只是在摆弄橡皮糖过家家并拍摄影像给我们看,他们本身也是演员,他们都戴着憨态可掬的熊头套,时而单纯快活,时而邪恶暴力,他们摆布小熊糖、玩弄化学魔法,生杀予夺,从高处俯瞰世界,犹如无所不能的上帝神明,又如能操纵或利用这世界的某些规则的少数人。当他们自认是造物主时,他们随心所欲,并不在乎我们的想法和生命,而当他们成为少数人时,就像齐格蒙特·鲍曼的《共同体》里所写的“成功者的脱离”,他们并不受到约束,可以轻易从契约和责任中脱身,逃离共同体,把财产和家人都转移到外国,还可以登上“诺亚方舟”。同一个作者的另外两本书《被围困的社会》和《废弃的生命》也可以是这出寓言剧的更多注释。     最后,包括希特勒、布什、普京在内的各国各族首脑在大屏幕上出现,慷慨陈辞:“我们的不幸都是他们造成的!”威武强大的小熊糖军队方阵出动,与零散的异族武装力量/ 非正规军/ 反抗的平民(总之是“他们”)开战,在演员们投掷的噼噼啪啪的摔炮声中,后者纷纷倒毙,直至被全歼,而小熊糖方阵完成使命后,也在巨大的(本身也很容易溶化掉的)雕像脚下瘫软熔化。“他们”被消灭了,“我们”并没有找回幸福,大家都置身于地狱,在地狱里还有新的战争在发生。世界正在奔向完蛋,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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