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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国:读廖新松油画《杂耍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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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新松油画《杂耍的时代系列之一》两联 240cmx120cm 2011年
 

  当今画坛众声喧哗,但技法娴熟者较多,有深度的创新之作憾少。一些画作从题旨、趣味到艺术表现,都与前人大同小异,难脱窠臼;有的画展竟如吴作人批评的,是“假面舞会”,你触摸不到画者的真情实感。罗中立的《父亲》似乎已成遥远的记忆。忽一日,面对廖新松的系列油画《杂耍的时代》,我一下被吸引、震撼了。

  “杂耍”,炫示技巧,图个热闹,而不在意精神底蕴、道德底线。廖新松借顶灯人的“杂耍”来定义时代,来表达质疑、追问、批判的当代艺术精神,可谓奇思妙想。他找到这个“意象——艺术——时代”的关联链。

  系列油画的核心意象顶灯人,脱胎于川剧的传统剧目《滚灯》。这种艺术血缘关系似乎意味着廖新松文化精神鲜明的地域性、民族性。但画作的真正价值在于现代人说现代话,在于顶灯人命意的刷新。CDn-WWW.2586.WAnG夫妻间的调笑、戏谑被淡化、滤掉,令人惊异不止的杂耍变成了当代人心灵的写照和生存的挣扎。喜剧、闹剧被画家涂抹上悲剧、正剧色彩。廖新松由此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视觉符号,一个寄寓着深刻人文精神和大爱情怀的意象:“描绘苦难、失落的现代灵魂,将人物引入情景表现,去面对自己的焦虑,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恐惧,然后实现自我救赎。”(廖新松:《创作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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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新松油画《杂耍的时代-救赎》200x220cm 2011年
 

  顶灯人在不同情境中的不同表演,折射出当代人心灵和处境的不同棱面。
 


  初登台时,是单人表演的三联画。表演区呈狭小三角形,空间逼仄局促,象征现代人的生存环境;人物或木然,或无奈;在生硬色块和愁红惨绿中,呈露出画家的悲悯情怀。第三幅,原本活泼灵动的肢体被定格为笨拙与沉重,苦苦撑持,难以为继;厚重色块堆积出蓬乱胡须,苍老,憔悴,透出悲怆,似乎抒吐着现代人生存的艰窘。
 


  生存,不仅艰窘,还有危机,并逼迫人类笼罩着危机意识。大到一个民族,小到一个个人,倘无危机意识,不努力化解危机,就可能昏昏然甚至飘飘然迈向深渊。系列油画的“两联组画”,灯盏滑落,人物一脸恐惧、惊愕,是深刻的生存危机感吧?
 


  深度意象的人文情怀
 


  ——品读廖新松系列油画《杂耍的时代》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杨宗国
 


  当今画坛众声喧哗,但技法娴熟者较多,有深度的创新之作憾少。一些画作从题旨、趣味到艺术表现,都与前人大同小异,难脱窠臼;有的画展竟如吴作人批评的,是“假面舞会”,你触摸不到画者的真情实感。罗中立的《父亲》似乎已成遥远的记忆。忽一日,面对廖新松的系列油画《杂耍的时代》,我一下被吸引、震撼了。
 


  “杂耍”,炫示技巧,图个热闹,而不在意精神底蕴、道德底线。廖新松借顶灯人的“杂耍”来定义时代,来表达质疑、追问、批判的当代艺术精神,可谓奇思妙想。他找到这个“意象——艺术——时代”的关联链。
 


  《杂耍的时代。炼狱》手稿之一 廖新松
 


  系列油画的核心意象顶灯人,脱胎于川剧的传统剧目《滚灯》。这种艺术血缘关系似乎意味着廖新松文化精神鲜明的地域性、民族性。但画作的真正价值在于现代人说现代话,在于顶灯人命意的刷新。夫妻间的调笑、戏谑被淡化、滤掉,令人惊异不止的杂耍变成了当代人心灵的写照和生存的挣扎。喜剧、闹剧被画家涂抹上悲剧、正剧色彩。廖新松由此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视觉符号,一个寄寓着深刻人文精神和大爱情怀的意象:“描绘苦难、失落的现代灵魂,将人物引入情景表现,去面对自己的焦虑,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恐惧,然后实现自我救赎。”(廖新松:《创作杂记》)
 


  (本文来源:网易 作者:杨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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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新松油画《杂耍的时代-欲望城市2》180x180cm 2011年
 

  顶灯人在不同情境中的不同表演,折射出当代人心灵和处境的不同棱面。

  初登台时,是单人表演的三联画。表演区呈狭小三角形,空间逼仄局促,象征现代人的生存环境;人物或木然,或无奈;在生硬色块和愁红惨绿中,呈露出画家的悲悯情怀。第三幅,原本活泼灵动的肢体被定格为笨拙与沉重,苦苦撑持,难以为继;厚重色块堆积出蓬乱胡须,苍老,憔悴,透出悲怆,似乎抒吐着现代人生存的艰窘。

生存,不仅艰窘,还有危机,并逼迫人类笼罩着危机意识。大到一个民族,小到一个个人,倘无危机意识,不努力化解危机,就可能昏昏然甚至飘飘然迈向深渊。系列油画的“两联组画”,灯盏滑落,人物一脸恐惧、惊愕,是深刻的生存危机感吧?

  《杂耍的时代。救赎》创作过程

  现代社会众声喧哗,反而容易淹没个体言说;信息爆炸,反而屏蔽了重要信息。两张人头特写,一张是顶灯人嘴被封住——失语,有话无处说,但眼睛在喷火;另一张眼睛被遮蔽——盲目,视而不见,“生活在别处”,但嘴还在愤然哆嗦。无力,无助,无奈。孤独感,压抑感,成了世间多发病。

  顶灯人是个不可多见的深度意象,画家借助他将关注和思索上升到哲理层面。一些人欲望膨胀,在金钱、权力等各种诱惑中被腐蚀、异化,人不像人。三幅纸本画看得我心尖疼痛,悲泪欲出。第二幅在纯白背景上推出一个浓黑身影:面目模糊,五官消隐,如一袭黑魂,仿佛隐喻人的自我丧失,个性消泯,似我非我,似人非人;左肩前侧,头亦歪拧,执拗而强横;到第三幅,则眼露痞气,一脸蒙昧。三幅画都在突出同一意象——麻将骰子。这项链坠子如同神物、命根,紧贴心窝,意味着嗜赌成性的疯狂,和疯狂敛财的贪婪……我不禁惊叹于画家这状写沉沦和荒诞的神来之笔了。

  画家是积极的。“我把我们的时代定义为杂耍的时代,是想把生存的危机、压抑、冷漠,转变为有益的东西,实现更高层次的健康维度。”(廖新松:《创作杂记》)揭示、质疑,是为了转化、提升。面对《炼狱》那一人多高的画幅,扑面而来的是宗教般肃穆、虔敬的气场,令我一度屏息。无数赤裸的身体仿佛无数毫无虚饰的赤裸裸的灵魂,在渴求、希冀着净化、升华。人人头顶的灯盏都亮着,似乎人类良知在刹那间同时苏醒,让暖红的画面流溢光明……

  《救赎》,以众多高低参差的赤裸身体为同道和背景,顶灯人伸展的双臂张扬着救赎的企盼。是的,画面稍有零落之感,墙上众多的偶像似乎隐喻着信仰的缺失和信念的混乱,是无可救赎?还是救赎之路漫漫?

  此外,还有顶灯人被强制演出的傀儡戏,交响乐般的《荒原》,原始、颓圮的“欲望城市”……

  廖新松这一系列油画充满当代关怀,重在主观,抒情,有意与照相式客观摹写拉开距离。其画如朦胧诗,抒情借助意象,而意象又具多义性,甚至暗设密码,在提升感觉难度的同时,更拓展了观赏者想象、创造的空间,让你沉思,让你累,更让你玩味,陶醉。按接受美学的说法,一件艺术品,是由创作者和接受者共同创造完成的,因此,我的品读,即我面对文本的联想和感悟,我的二度创造,与画家意旨可能蓦然邂逅,也可能失之交臂。作者未必然,读者未必不然。与作者初衷相左时,权当“六经注我”吧。

  艺术的灵魂是爱,终极目的是人文关怀。艺术品生命力的强弱最终取决于此。系列油画犹如一部连续剧,顶灯人意象贯穿始终,但身份、场景、寓意又目不暇接地转换,在这极富创意的结构中,深刻寄寓了人文精神,淋漓抒发了大爱情怀。顶灯人头上那朵跳荡不熄的火焰,直达人心,越来越引人注目,但,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 杨宗国

  2012年3月于东篱居

  (本文来源:网易 作者:杨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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