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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中国梦着重“用情之真”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1:35:39 点击:

潘鹤和他的作品《艰苦岁月》

  在广州海珠广场的中央,路过的行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一位高大伟岸而笑容可掬的解放军战士,他双手捧着鲜花,目光坚毅,仿佛成了广州城英雄品格的一个象征。伴随这座《广州解放纪念碑》一同留在市民心里的,还有他的“生父”潘鹤。而提起潘鹤,深圳人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开荒牛》,珠海人则想到了《珠海渔女》。这位老广州的大名,早已与岭南的这片土地密不可分,成为广东城市的一个印记。

  刚刚于上个周末度过87岁生日的雕塑大师潘鹤,经历过新旧中国的变化,也见证了共和国的成长。他以敏锐的触觉,率先提出以大型城市雕塑塑造城市形象,张扬城市的人文精神。可以这样说,他是我们都市的“筑梦人”。

  少年磨难锻造雕塑大师

  1925年出生的潘鹤,见证了我国大半个世纪的沧桑。潘鹤出生的同一年,适逢孙中山逝世。“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总理遗言,仿佛印证了潘鹤与国家风雨同行的人生历程。

  潘鹤回忆道,他的一生经历过16次战争和38场政治运动,从军阀混战、北伐、土地革命、抗战到国共内战。逃难的情景充斥了潘鹤少年时代的记忆,连绵的战乱和灾难也使他丧失了受到良好教育的机会。CdN-Www.2586.WAng在断断续续读完10年小学之后,他的求学生涯就过早地画上了句号。

  提及潘鹤的少年时代,“痛苦”是他谈得最多的字眼。所谓“愤怒出诗人”,而“痛苦”也成了潘鹤走上艺术道路的根源。“当时就是看不顺眼,痛苦不堪。艺术就成了一种感情的发泄。”除了通过日记和诗词抒写胸臆外,潘鹤还用焙烤过的树枝在房子的墙壁上涂鸦,把墙壁画满了,又在废纸上继续画。

  由于没有正式拜师学艺,潘鹤基本靠自学成才:13岁开始以水彩写生为主,14岁始习人物雕塑和书法,16岁从事油画写生,翌年遇见著名画家黄少强,并在他的指导下举办了联合展览。潘鹤早年制作的塑像,除拜伦、雪莱、贝多芬、舒伯特、林肯等西洋名人外,还有他在香港的表妹。当年潘鹤在逃难时曾寄居在香港的表妹家里,天长日久便互生情愫,可惜恋情终因阶级隔阂而告吹,雕塑便成了潘鹤聊慰相思之苦的寄托。

  国家的苦难、家族的流离和爱情的挫折,少年时代的经历,锻造了潘鹤的人生理想,也为他的艺术历程奠定了基础。

  得意之作串联人生历程

  1949年广州解放后,潘鹤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也迎来了他在创作上的一个黄金时期。

  潘鹤的作品,大多反映中国从近代以来追求生存、独立、解放、富强、和谐的奋斗历程,如表达虎门销烟抗击外侮的《较量》、反映革命年代红军战士的《艰苦岁月》、纪念广州解放的《广州解放纪念碑》、体现深圳人开拓精神的《开荒牛》……

  如今,潘鹤近400多件作品遍布国内外70多个城市广场,还有不少被各大美术馆、博物馆所收藏。潘鹤表示,这些作品多是为国家而作,另外还存了5件纯粹“我手雕我心”的“私货”。

  这些“私货”中,有两件作品体现了潘鹤对艺术价值和意义的反思。第一件是以居里夫人为原型的《无奈》。居里夫人是镭的发现者,本想以科学造福人类,然而放射性元素最后却沦为毁灭人类的致命武器。潘鹤也借此对今天艺术理想的失落提出了质疑。第二件作品《想不通》,刻画了画家司徒乔苦思冥想的情景。司徒乔是解放前中国四大油画家之一,却因没有后台而郁郁不得志。潘鹤十分仰慕司徒乔的才华,对他怀才不遇的一生寄予深深的同情。

  还有两件作品则体现出潘鹤富有战斗精神的人生态度。关于题为《睬你都傻》的作品,潘鹤表示,这一作品刻画的虽是鲁迅的头像,但立意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鲁迅说‘横眉冷对千夫指’,我觉得‘横眉冷对’是把那些坏蛋看得太重了。我要轻蔑这些人,对他们不屑一顾。”

  最后一件作品《笑到最后》是潘鹤本人的自塑像,也可算是他人生风骨的完整写照。他在自塑像里呈现出一派神情自若的大笑形象。“有人说,不要笑,严肃一点好不好。我说不,我的感情不是这样,无愧于心就一定要笑到最后。只要我不求名、不求利,问心无愧,就能笑到最后。”

  永不止息的创作灵魂

  作为城市雕塑创作的先驱,潘鹤在取得丰硕艺术成就的同时,也曾经历过不少非议和责难。上世纪50年代他创作的《当我长大的时候》,由于表现出对土改运动中身份尴尬的乡村教师的关切,遭到不少人的反对。而如今成为深圳地标的《开荒牛》,也曾一度被批评为要深圳人“做牛做马”。

  这些杰作,都因雕塑家的坚持得以保留原貌。潘鹤所坚持的,不只是艺术理想,更是不屈不挠的人格底线,还有敢爱敢恨的真性情。提及当今文艺界求名逐利、急功近利之风,他更是痛心疾首。潘鹤多次贬斥“为人民币服务”之人为“伪术家”,而沽名钓誉的“艺术”,只能污染城市环境。

  走过80多年的人生道路,潘鹤也练就了豁达的胸襟。在潘鹤的书斋里,挂着的招牌还是杨善深题的那幅“憨居居(粤语“没脑筋”之意)”,而潘鹤的八十自况亦是“能癫就癫过一天”。然而,潘鹤的“憨”和“癫”,并不是犬儒主义的玩世,在其背后更多体现的是返璞归真的旨趣。在潘鹤看来,人生短,艺术长,雕塑的生命力是永久的,不能通过艺术家生前获得的权力和钞票来衡量。“只要把我的作品留给后代,能够打动后代,我就很高兴了。”

  怀揣着这颗对艺术的赤子之心,潘鹤将一辈子的激情都投入到雕塑事业中,而这一份热忱至今仍未变改。目前,潘鹤还在从事雕塑创作,只是全凭兴之所至。“能打动我的才去做,打动不了我的怎么求我也不行。做得快的一个钟头就完成了,慢起来一两年都做不出来。”潘鹤认为,雕塑的艺术语言更为开放,便于借题发挥,可以从不同角度进行理解,为源源不绝的创作灵感带来了更多创作空间,这也成了他继续孜孜以求的原因之一。

  ■特写

  “投奔革命甘为牛”

  潘鹤的举手投足,仿佛让记者感到,潘鹤本人就是“中国梦”的化身。少年的苦难和离乱,是与旧中国的底层民众同呼吸共命运的。潘鹤的书斋还陈列着朋友为他抄录的13岁写的诗作,字里行间渗透着对人民苦难的同情和悲悯。潘鹤早在少年时期,就已将自己的命运与劳苦百姓紧密地结合起来。

  “投奔革命甘为牛”,这句潘鹤在青年时期留下的诗文,是他“中国梦”的最佳见证。但他在17岁的另一句诗“满腔愁绪为情牵”,似乎更能概括他的一生。尽管这首诗抒发的是青春萌动的烦恼,然而潘鹤一生的艺术梦,也无非是牵扯到一个“情”字。无论是少年钟情,或是革命豪情,或是对人生和艺术的执着,或许皆可尽归情字作结。

  在记者看来,潘鹤身上的“中国梦”,更着重的是用“情”之“真”。这种真实感,正是我们民族在经历上百年的风雨历程之后锻造得来的风骨。在潘鹤的身上,人们可以看见鲁迅、廖冰兄等人的影子。在这个稍显浮躁的年代里,潘鹤嬉笑怒骂的辛辣,反而是一道清凉剂。因为在他率性而为的背后,是有原则、有底线的。这种敢爱敢恨、实事求是的态度,恰好是我们展望未来民族复兴所不可或缺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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