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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影与猫――洛伊-韦伯的成功传奇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19:17 点击:
  “这出剧是根据艾略特的诗所改编的,
    你读过他的诗集吗?”
    “没有。我对这出剧一无所知,
    只知道内容和猫有关,海报很有特色。”
    是的,海报上那对黄色的猫眼,
    在黑暗中闪耀了十七年。     音乐部分则由卡迪克担任钢琴伴奏,他也是《艾薇塔》的助理音乐指挥。他在电视节目中指导歌手,唱出这出音乐剧中许多耳熟能详的歌曲,表达细腻的情感。玛蒂・韦白(Marti Webb)演唱《布宜诺斯艾利斯》与《万世巨星》中最有名的歌曲《我不知如何爱他》。这位女歌手演唱经验丰富,曾在《六便士的一半》(Half a Sixpense!)中与汤米・斯提尔(Tommy Steele)演对手戏;在伦敦首场的《孤雏泪》饰演南茜一角;又与大卫・艾萨克、茱莉・柯雯顿、杰利米・艾文斯共同演唱《神奇魔力》(Godspell)。在《艾薇塔》上档初期,她更接替伊莲・佩姬担任女主角,每周演唱二场。     当洛伊-韦伯产生与提姆・莱斯分道扬镳的念头时,她为难地夹在中间,成为双方拉拢的对象。洛伊-韦伯与史汀伍长达十年的合约眼看就要到期,洛伊-韦伯所有的事务将交由他与布莱恩经营的真有用公司全权处理。莎拉和洛伊-韦伯各拥有三十五张股票,布莱恩拥有三十张股票,比蒂也是公司的一员大将。cdn-www.2586.WanG《约瑟夫与神奇彩衣》、《万世巨星》、《艾薇塔》的演出权仍然归史汀伍所有,洛伊-韦伯则以作曲家的身份按比例领取权利金。     从此刻起,洛伊-韦伯与提姆・莱斯分道扬镳便显得势在必行,并非双方出现重大歧见,而是因为洛伊-韦伯想全盘掌握自己的生涯规划。提姆・莱斯继续与史汀伍的伙伴蓝德在一起,大小事情都交由这位经纪人打理。提姆・莱斯与伊莲・佩姬走得很近,虽然他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不让这段婚外情曝光,但终究逃不过旁人的眼光。     提姆・莱斯与洛伊-韦伯曾经讨论过要为伊莲・佩姬写一系列完整的歌曲,也找了泰晤士电视台(Thames Television)商谈此项计划,不过,提姆・莱斯发现洛伊-韦伯已经悄悄找了作词家唐・布莱克(Don Black)写歌词,歌曲也预定由玛蒂・韦白演唱。     作词家布莱克过去曾为《巴米兹瓦男孩》(Bar Mitzvah Boy)写过歌词。这出音乐剧是根据作家杰克・罗森梭(Jack Rosenthal)的电视剧本所改编,剧情离奇,混合英国与犹太风格,由朱尔・史汀(Jule Styne)作曲,史汀他曾为《吉普赛人》(Gypsy)与《风趣女孩》(Funny Girl)写过音乐。《巴米兹瓦男孩》这出剧在《艾薇塔》上演后几个月登场,普林斯以电报向布莱克恭贺他的成就。     洛伊-韦伯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很欣赏布莱克的歌词,特地邀请他到沃顿街(Walton Street)上的一家餐厅共进午餐。两人在饭后回到布莱克在武士桥的公寓。作曲家洛伊-韦伯向布莱克表示,他长久以来一直想制作一出以女子为主题的戏剧(布莱克以为洛伊-韦伯想创作一首歌曲,而非音乐剧)。布莱克说他有了故事构想:一个英国女孩只身来到美国工作,寻找归宿。“在实际生活中,”洛伊-韦伯说:“有一个我们两人都认识的英国女孩,我们以她的亲身经验作为故事蓝图。但我不记得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她后来的遭遇如何。”     洛伊-韦伯坐在钢琴前面,弹奏几首已经在他脑海浮现多时的曲调,布莱克拿出录音带,将音乐录下来,并建议歌词内容描述这个女孩从纽约到好莱坞发展的辛酸史。布莱克比洛伊-韦伯大十岁,父母分别是苏俄与犹太移民,从小在伦敦东区的哈克尼区(Hackney)长大,工作经验丰富。他曾担任过丹麦街(Denmark Street)畅销杂志《音乐快递》(Musical Express)的记者;当过脱口秀艺人;脍炙人口的小说《离去》(Walk Away)中的主人翁麦特・蒙洛(Matt Monro)便是出自他的手(故事描写成熟男人与年轻女孩之间的爱恨冲突,在1962年跃上畅销书冠军);他也为多部电影写下配乐。1967年,他为约翰・柏利在电影《狮子与我》中的名曲《生来自由》(Born Free)填词。同年,他从狄恩・马丁的手中,接下奥斯卡最佳作词奖。     布莱克一生中认识无数位知名作曲家,但没有人能比得上洛伊-韦伯。他说:“洛伊-韦伯天生与众不同,他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气质。你可以感觉到他完全沉浸于音乐剧中。令人惊讶的是,你和他在一起,精神会为之一振。和他谈完一席话之后,对他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创意十足,风格独具,谁能与他相提并论?他的兴趣广泛,不在话下。而别的作曲家,例如马文・汉姆利奇(Marvin Hamlisch),就只喜欢音乐与棒球,没有其他嗜好。”     洛伊-韦伯的系列歌曲称为《周日诉情》(Tell Me on A Sunday),其中有几首歌曲是他最杰出的作品。整个系列前后连贯,曲调和谐。阿根特、豪斯曼和乐手们,在排练辛蒙顿音乐节时,像平常一样润饰副歌,让它成为独立的部分,可以反复演唱。副歌不但婉转动听,也表达出痛苦、叛逆等强烈的感情,韦白的声音将歌曲意境诠释得恰到好处。她是天生的花腔女高音,唱高音比其他歌手更加游刃有余,自然地由“胸腔”发出声音,而非经由“头部”。     在录完《歌曲系列》之后,洛伊-韦伯与一位新的制作人签约。这张合约不但使他自由地在美国与欧洲的剧院上演音乐剧,也为他赚进难以想象的财富。如果说《万世巨星》跟随“宝瓶时代”摇滚音乐剧的脚步,那么《猫》所迎接的是《麦达斯》(Midases)点石成金的奇迹:洛伊-韦伯和麦金塔锡所创造的传奇神话即将流传开来。这两大音乐剧天王效法英国首相柴契尔夫人,以自立自强的精神带领她的百姓迎向新纪元,她坚强的意志力成为洛伊-韦伯最佳的楷模。     1979年11月麦金塔锡负责在葛斯维纳饭店(Grosvenor House Hotel)举办伦敦西区剧院奖(Society of West End Theatre Awards)的颁奖典礼。《艾薇塔》以横扫千军的姿态席卷大小奖项。可惜表演节目进行得并不顺利,歌手在演唱时受到麦克风不良以及其他技术问题的干扰,未能尽情高歌。洛伊-韦伯在领奖致词时不改幽默本色:“《艾薇塔》之所以能成为最大赢家,在于它有一位世界级的导演普林斯,这正是今晚这场盛会最迫切需要的。”     麦金塔锡在颁奖典礼之后,喝醉酒与人发生争执的传闻被夸大了,这个谣言出于蓝德等人之口。事情真相是麦金塔锡从下午忙到晚上,忙完后,他带着祝贺的红葡萄酒,蹒跚地走到洛伊-韦伯的餐桌旁边,却在这位得奖作曲家的脚旁坐了下来。工作人员连忙将他扶起,叫了一辆计程车送他回家,他却在车上睡着了。     几天后,洛伊-韦伯与麦金塔锡联络,在纽约的莎凡尔俱乐部,请他吃午餐,当时他们彼此还不太熟。麦金塔锡起初在伦敦西区闯荡,早期的戏剧获得的评价并不高,只能算是二流作品,虽然舞台布景很美丽,但故事内容很平淡,他也曾将冗长的广播剧《戴尔斯》(Dales)改编成舞台剧。后来,他全神贯注地制作各种形态的音乐剧,从莱隆・巴特和朱利安・史莱德(Julian Slade)的原著小说,到大卫・伍德(David Wood)的儿童剧,无不广泛涉猎。他也勇于尝试百老汇名剧,逐渐博得好评。1975年他推出《今晚来点音乐》(A Little Night Music),在伦敦造成轰动。1976年,他乘胜追击,与他人共同制作《与桑坦并肩而行》(Side by Side by Sondheim),奠定了在伦敦西区的声望。此剧是他最早期,也是最精彩的综合剧之一,为音乐剧大师桑坦在伦敦建立不朽的口碑。     两年后,麦金塔锡首创先例,接受了艺术协会(Arts Council)的金钱援助,此举对后来的音乐剧发展产生莫大的影响。他在莱切斯特郡(Leicester)的海伊市场(haymarket)重新推出《窈窕淑女》,由丽兹・罗伯森(Liz Robertson)主演,成绩斐然。长久以来商业剧院一向重视票房,只有接受赞助的艺术团体注重品质与水准,但麦金塔锡打破了两者之间的藩篱,证明高品质的戏剧也能在票房上大有斩获。原先这种两极化的差距,在柴契尔夫人时代逐渐缩小,为以后的音乐剧《猫》铺下成功的道路,也让依赖赞助者的大型戏剧制作公司了解到,在资金取得不易的环境中如何兼顾票房与品质,谋求生存之道。     麦金塔锡在众多接受赞助的戏剧制作公司中,发掘了一名极有潜力的新人,此人便是自1968年以来长期担任皇家莎士比亚剧团(Royal Shakespeare Company)艺术导演的屈佛・南恩(Trevor Nunn)。他和约翰・卡洛德(John Caird)共同执导的《尼卡拉斯・尼可比》(Nicholas Nickleby)在1979年到1980年间戏剧季,称霸伦敦与纽约的剧院。此外,他也成功地将两本小说改编成舞台剧,一出是《错误喜剧》(The Comedy of Errors),高潮结局令人称颂;另一出是摩斯・哈特(Moss Hart)与乔治・卡夫曼(George Kaufman)的《一生一次》(Once in a Life time),故事描写一个人如何从百老汇进军好莱坞。南恩深知如何掌握舞台剧的特色。《尼卡拉斯・尼可比》优秀的制作群还包括服装设计师约翰・纳皮尔(John Napier)与灯光设计师大卫・贺西。《错误喜剧》与《一生一次》的舞台设计均出自吉莲・林恩(Gillian Lynne)之手。她在伦敦西区剧院有过丰富的经验,也曾在莎士比亚的出生地斯特拉福(Stratford-upon-Avon)与南恩合作过几季的音乐剧。这三位优秀的工作人员日后都成为音乐剧《猫》的幕后功臣。林恩首先答应为《猫》效力,洛伊-韦伯还记得她是说服南恩加入阵容的主要功臣。     南恩的父母是典型的上班族,他从小学到大学的成绩一直都很优异,和在1960年创立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后来到皇家国家剧院(Royal National Theatre)担任高级主管的彼得・霍尔一样,南恩也来自沙福克郡,是牛津大学的明星学生。不过南恩在年轻时并不了解各种舞台剧之间的差异。他在牛津大学读最后一年时,学校话剧社为马罗莎士比亚协会(Marlowe Shakespears Society)制作《演员行业讽刺剧》(Footlights Revue)与《马克白》(Macbeth),使南恩对十四行诗朗朗上口,娴熟程度不下于彼得・库克知名的通俗喜剧。     此时南恩的人生正面临瓶颈,他一心追求改变,寻找新的挑战。1978年时,他认为人生中最辛苦的十年已经过去,便主动要求与泰利・汉兹(Terry Hands)共同分担导演的重责大任,附带条件是他们可以视情况需要自由创作,不受公司合约的束缚。他第一出帮外人导演的戏剧便是《猫》。洛伊-韦伯在看过《尼卡拉斯・尼可比》后对此剧赞不绝口,亲自找南恩详谈,同时放一卷《周日诉情》的录音带给他听,请教他如何将音乐改编成舞台剧。南恩建议洛伊-韦伯暂时先将这卷音乐带抛在一旁,先创作一系列完整的男声歌曲,再将两者结合,编成男女对唱歌曲。     洛伊-韦伯将南恩的建议记录归档。“不久后洛伊-韦伯有了好消息,他要找我谈下一出大型音乐剧,我想这真是太棒了,他继《艾薇塔》之后又要推出史诗巨作,我猜想他要改编一出如《世界战争》(The War of Worlds)的伟大小说,这让我兴奋不已。但当他说要改编英国现代大诗人艾略特《猫的诗集》(01d Possum’s Book of Practical Cats)的十首诗时,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出新剧没有提姆・莱斯的参与,题材又是如此狭隘,要如何能够取悦广大的观众?”     以当时的惯例,十首诗形成一系列的歌曲,洛伊-韦伯将此系列与《周日诉情》串联起来,在1980年的辛蒙顿音乐节演出,由葛瑞・庞德、甘玛・克莱文(Gemma Craven)、保罗・尼可拉斯(Paul Nicholas)等歌手轮番上阵演唱。艾略特的遗孀薇拉瑞(Valerie)一向非常支持创新音乐路线,她坐在教堂内,与其他听众一道欣赏洛伊-韦伯的新歌发表。她非常喜欢这些曲子,因此她将一些艾略特生前未完成的音乐手稿、未发表的诗集与信件全数交给了洛伊-韦伯。诗集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一首关于舞蹈的诗。艾略特原本想以这首诗篇《猫的诗集》划下完美的句点,而洛伊-韦伯新音乐剧的构想便由此而来。     洛伊-韦伯在找南恩之前先征询普林斯对新点子的意见。聪明的洛伊-韦伯知道此剧需要巧妙的构思或豪华的布景,才能将一系列的歌曲转为引人入胜的歌舞剧。普林斯一开始心存怀疑,开门见山地问洛伊-韦伯是否想藉此剧暗讽英国政治,以猫来象征狄斯瑞里(Disraeli)、葛伦斯东(Gladstone)和维多利亚女王。洛伊-韦伯耐心地答道:“这出剧纯粹只是猫的故事。”     《猫》这出轻松的音乐剧故事很单纯,一开始大家反复试验,希望找出最佳的表现方式。忽然间南恩发现问题,他担心没有旁白会影响戏剧效果,但麦金塔锡对此加以反驳。在强大的压力下,南恩想象在费兹洛维亚(Fitzrovia)的场景,展开一场欢乐的小型表演,舞台四周有棕榈树盆栽,正式晚宴在中央,旁边摆着二架钢琴,由此处发挥《猫的诗集》。但麦金塔锡与洛伊-韦伯坚决反对这个构想,他们要的是大型音乐剧、大型管弦乐团,加上吉莲・林恩编排的精彩舞蹈。     南恩仍然有所顾虑,他表示舞台一定要有故事主线。“当我在演练时,别人一定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我每次都是第十个被问到的,这是完全可想象的。音乐剧的产生通常是由故事主线慢慢衍生出支线。”南恩读到一篇没有被艾略特收录在《猫的诗集》的诗,它叙述一名男子在路易王子酒馆(Princess Louise)认识一位朋友,朋友向这名男子描述各式各样的猫。这首诗是薇拉瑞在听完辛蒙顿演唱会之后交给洛伊-韦伯的,也是艾略特首次在众多诗作中,加人故事情节。诗的结尾,这名男子跟着那位陌生男子一起进入猫的世界,这就是音乐剧中“杰利珂猫族”(Jellicle Cats)的由来。     他们的下一个想法是全剧没有一个“人”,只有拟人化的猫世界和猫群居住的环境。南恩概略的想法是让观众来参加“猫的典礼”(“杰利珂猫族”代表此一地区街上所有的猫),猫长老(0ld Deuteronomy)是他们的领袖。此时大家都同意,南恩已经是制作群的一分子了,他也是引进服装设计师约翰・纳皮尔与灯光设计师贺西的大功臣。当大家达成共识的消息传开后,立刻引起其他人怀疑的眼光。“我们如期开始”,南恩说:“那些原本不看好我们点子的人,在看完表演后,都难掩惊讶的表情。”     全剧最关键的情节在于“魅力之猫葛莉莎蓓拉”(Grizabella the Glamour Cat)。这首诗不在《猫的诗集》中,而是由薇拉瑞交给洛伊-韦伯。这首诗总共有八行悲伤的诗句,内容暧昧艰涩,充满死亡的意味。艾略特怕它对孩子来说过于灰暗,决定在《猫的诗集》送去印刷前一分钟将这首诗抽回,因此这首诗从未公开过。     南恩将葛莉莎蓓拉的不幸遭遇与艾略特所描绘的天堂幻影,做出巧妙的联结。据说某些幸运的猫儿得以升上天堂,选择新的生命,重新投胎转世。在热闹喧腾的盛会中,最重要的节目便是由“杰利珂猫族”中,遴选出一只能够重生的猫。     这出剧被南恩编入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固定曲目。在最后几个星期的排练和预演期间,他早上先到位于欧得伟奇(Aldwych)的马蹄形办公室,再走几百码到转角的新伦敦剧院,晚上再回到欧得伟奇的办公室。新伦敦剧院出自建筑师西恩・康尼(Sean Kenny)之手,于1973年开始营业,不久便给人大而无当的感觉。这里都举行一些乏味的表演以及沉闷的会议,但南恩和纳皮尔却认为这里的舞台空间大有可为。     电视节目《你的生活》就是在新伦敦剧院拍摄的。洛伊-韦伯在1980年被冤枉,在法庭上面对法官的质询时,心里仍然在想这个剧院能够发挥什么效用。在录音完毕后,他离开欢迎酒会,匆忙赶到欧得伟奇去找南恩,要他到剧院去看地点。他们碰到了一位善心人士,带他们去看以前由西恩・康尼设计,但从未派上用场的旋转舞台。南恩喜出望外,连忙告诉洛伊-韦伯这个惊人的发现。这个剧院以前是会议中心,不允许高危险性的歌舞剧表演,生怕影响租金来源,因此旋转舞台才未用上。兴奋的洛伊-韦伯决定孤注一掷,与剧院主人柏纳・戴方特(Bernard Delfont)达成协议,用他的辛蒙顿别墅当做第二顺位抵押品。当初如果《猫》不幸失败,洛伊-韦伯就算没有破产,也会陷入严重的财务危机。     在一片欢乐声中,大家脑力激荡,激发灵感。他们要用旋转舞台来呈现猫儿聚集的大型户外垃圾场。这个灵感来自艾略特的一封信,他在信中提到猫儿“一直走,经过了罗素饭店,再往前走,到达了天堂幻境”。猫群们从冬日的锡皮屋顶探头出来,涌入比真实尺寸大的废物堆积场,四周堆满了旧报纸、可乐罐、轮胎、废铁和碎石堆。灯光设计师贺西用强烈的灯光,照出一条通往天堂的水中通道,呈现出梦幻般的景致。这出音乐剧多彩多姿的气氛,就如同带领观众进入大导演史蒂芬・史匹柏神奇的电影世界。     有纳皮尔和贺西在南恩身旁,使他在商业气息浓厚的环境中感觉有家的温暖。不仅如此,南恩还说动了他最欣赏的女演员,即皇家莎士比亚公司的旗下大将茱蒂・丹希(Judi Dench)出任主角葛莉莎蓓拉。在此剧的初期阶段每个演员都“一人分饰两猫”。     丹希很喜欢葛莉莎蓓拉的发音,对担任主角感到与有荣焉。至于另一只丹希要演的猫,她询问别人有没有整日蜷在墙角晒太阳,喜欢睡觉的老猫,得到盖比(Gumbi)猫的答案。她连续两星期在舞蹈教练史利普 (Wayne Sleep)的指导下勤奋练舞。不料,丹希在练盖比猫舞时,尖叫地停下舞步,扭伤了阿基里斯腱,被人紧急送往医院开刀。     当练习暂停下来,大家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能表现出葛莉莎蓓拉情绪高潮的主题曲在哪里?隔天早上洛伊-韦伯带来一首无标题的旋律,这就是后来知名的《追忆》(Memory)。这首歌的重要性正如《艾薇塔》中裴隆将军所唱的咏叹调。当洛伊-韦伯正在弹奏这首曲子,南恩转身向对大家预言此曲必将造成轰动。他要大家牢牢记住,第一次听到这首热门单曲是在何时何刻。当时大家陶醉在优美的旋律中,没有人出声。南恩说:“此曲令我想起上一次听到拉裴尔所作的《波丽露》(Bolero)的开头几小节。”这首歌曲还有另一个小插曲。洛伊-韦伯很早便写完这首歌,当时他想创作一出只有一幕的歌剧,内容描写浦契尼与雷昂卡发洛(Leoncavallo)两人比赛看谁先写下歌剧《波西米亚人》。当雷昂卡发洛对咏叹调《你那好冷的小手》赞叹不已时,浦契尼的妻子正好听到《追忆》的旋律,她恼恨地说如果她丈夫能够写出一首那么优美的曲子,一定会大卖特卖。     洛伊-韦伯记得有一次他弹这首歌给父亲听,并问父亲这首曲子听起来像不像浦契尼的歌曲。父亲比尔眨眨眼说:“不!不像,只像一首一千万的畅销曲!”洛伊-韦伯一直忘不了父亲给他的挫折感,那天早上心不甘情不愿地弹这首曲子给南恩听。从那天开始,这首歌接下来发生的事都是一页页辉煌的历史。     南恩继续说利物浦大诗人罗杰・麦高(Roger McGough)接下了写出趣味性歌词的神圣使命,但他写出的词却不适合演唱。数年后历史重演,南恩、纳皮尔、卡洛德邀请知名诗人詹姆斯・芬顿(James Fenton)为亚伦・波力尔(Alain Boublil)和克劳德・米歇尔・荀伯格(Claude-Michel Schonberg)的《悲惨世界》作词,芬顿要求的条件是从全世界门票收入中领取某个百分比当佣金。而他的歌词虽然写得相当出色,却不适合这出剧。后来歌词由赫伯・克兹纳(Herbert Kretzner)修改,芬顿因而成为音乐剧史上收入最高,作品却不为人知的作词者。     提姆・莱斯婉拒了写词的工作。布莱克也尝试写下几首歌词,却都“不适合”。心急如焚的南恩周末时在书房,将艾略特的诗全部翻读一遍,找到一首《刮风夜晚狂想曲》,从中得到了启迪。             午夜时分,           在大街小巷,           微弱的月光洒落满地,           月亮发出神奇魔力,           冲淡了记忆,           和过去所有的光辉,           无论曾经在心里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沐浴在月光下的每条街仿佛都逃不过宿命。           在黑夜的笼罩下,           午夜时分激荡着回忆,           看见一个疯子摇着垂死的天竺葵。     南恩将诗的意境融入个人经验,再综合诗集其他的片段词句,写出了迷人流畅的歌词,前后共反复三次。             午夜时分,           人行道寂静无声,           月儿失去了她的记忆吗?           怎么一个人笑得那么怡然?           在街灯下,看见枯叶在脚旁堆积,           风儿也开始哀鸣,           沐浴在月光下的每条街仿佛都逃不过宿命。           有人低声呢喃,灯光昏暗无力,           大概就快要天亮了。     南恩本来想将这篇手稿交给未来真正的作词者,但洛伊-韦伯夸赞他歌词写得很好,不需要修改。小腿上了石膏的丹希在灯光昏暗的剧院中排练新曲(此时排练的地点已经改为海伊市场的女王陛下剧院),天花板的灯光没有灯罩。其他演员都已离去,只剩丹希一人独自练习。“我们练习了一个半小时,那天晚上真是令人难忘,想到没有人听到她优美动容的歌声就感到惋惜。”     然而,这位见过世面的《哈姆雷特》大导演南恩深知人生祸不单行。丹希扶着拐杖,重回演员的行列,但在排练时又不小心跌落舞台,伤势更加严重。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黯然退出这出音乐剧。麦金塔锡打电话给伊莲・佩姬,问她是否愿意拔刀相助,她前一天晚上才从车上的收音机里听到《追忆》的片段音乐。     伊莲・佩姬当时决定探询她能否录制这首歌曲。她将旋律默记在心中,匆忙下车,冲进家门,因为电台的DJ说,他们将在午夜新闻过后播放完整的歌曲。当她飞奔回家时,有一只脏兮兮的猫咪跟在她后面回家。伊莲・佩姬收养这只流浪猫直到它临终。伊莲・佩姬在柯芬园与南恩共进晚餐,答应参加《猫》剧的演出。这时提姆・莱斯忽然现身,自愿为《追忆》写词。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洛伊-韦伯欣喜若狂。新词适时地完成,南恩也依照指示排练新歌,但他觉得歌词离剧中情景有一段差距,况且,明眼人一看便知歌词充满“人”的语气,不是“猫”的语气。     伊莲・佩姬在第一次预演时演唱提姆・莱斯的歌词,使得南恩心烦意乱,因为歌词内容与剧情无法衔接。《猫》的剧情经过几个阶段的反复修改,终于定案,主题曲扮演顺水推舟的角色,将剧情引入高潮。虽然南恩知道此曲旋律优美,如果歌词得宜,一定能够造成轰动,但他不愿为自己的作品多加辩护。     南恩打电话向提姆・莱斯说明情况,但提姆・莱斯不愿意更改歌词,他说洛伊-韦伯对他的歌词很满意。据南恩说,最后还是麦金塔锡出面,才决定采用最初南恩的版本。此时伊莲・佩姬已经唱过提姆・莱斯与南恩两种版本,有时还将两人的歌词混合演唱。她本人比较偏爱提姆・莱斯的歌词,那天晚上就是听到提姆・莱斯的歌词才决定加入演唱行列,但毕竟南恩的版本略胜一筹,此曲也将伊莲・佩姬推上音乐剧天后的地位。     听到这个决定,提姆・莱斯气急败坏,他说:“原先每个人都喜欢我的歌词,转眼变成人见人厌。伊莲的处境相当为难。我一方面为她唱红此曲感到高兴,一方面也对整个决策过程感到很生气,我平白无故地损失几百万元的收入。”     皇家芭蕾舞团(Royal Ballet)的台柱,同时也是推广舞蹈不遗余力,一手创立“飞奔舞群”(Dash)的史利普在聆听过两种版本的葛莉莎蓓拉主题曲后有了心得。他很欣赏这出剧的编舞,不但连贯性强,整体效果更是出色。“在《猫》之前,绝大多数的英国导演只是在一幕戏与下一幕戏中间穿插舞蹈”。他一开始还不确定表演的整体面向,只知道自己有两次独舞的机会,其中一次是靠自己摸索而成,他一直跳到有十足的把握后才进入更衣室。     史利普有一回到医院去探望丹希,他和南恩一样非常欣赏丹希的表现。因为她不需要太多音乐剧的演唱技巧,便能展现无穷的音乐魅力。“她本来要以嘶哑低沉的嗓音来诠释《追忆》,表现母猫失意的情绪。但伊莲的方式不同,她以肢体语言表现葛莉莎蓓拉的孤寂与残缺,以感人的高亢声音透露她期待的心情,令人回味无穷。”葛莉莎蓓拉在“杰利珂舞会”四周徘徊流连,仿佛在严重警告别人。她身上灰暗破烂的戏服和热闹的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其他的猫儿身穿纤维裤袜、针织的上衣,脚上穿着厚袜子,背后是一条细长尾巴,放射状的硬质假发在灯光下一根根竖起来。     在此剧上演的前几天,史利普在他家附近的柯芬园回廊转角,发现了一只快要溺毙的猫。这只黑猫身上有白点,脸上也有两道白纹,和史利普饰演的密斯托富里先生(Mr Mistoffelees)的戏服一样。史利普向猫吹了一声口哨,猫儿便跟着他回家,但史利普家中的那只猫对新朋友并不友善,于是这只流浪猫被舞团经理人的秘书收养,住到乡下家中。史利普收养猫儿之举,就和那只追踪伊莲回家的猫一样,在风波不断的排练过程中似乎都带来好兆头。     这出音乐剧的意外事件层出不穷。演员之一的杰夫・山克里(Jeff Shankley)在练唱时软骨组织受伤,另外也有一位演员被开除。吉莲・林恩以英国舞台前所未见的方式,融合了爵士乐、古典音乐、现代舞,创造出猫的动作,却因为操劳过度而在家休养了两天。音乐剧导演先被撤换,接着演员名单也出了状况。史利普被英国舞蹈之母戴咪・瓦罗依(Dame Ninette de Valois)誉为“皇家芭蕾舞团最伟大的舞蹈名家”,但这位才华洋溢但自视甚高的舞者,并不打算加入《猫》的合唱团。     制作群在设计海报时突发奇想:黑色的背景下闪烁着猫咪的黄色双眸,炯炯有神的瞳孔内是月光下的舞者。这个构想出自罗伯・迪温特(Robert De Wynter’s)所经营的迪温特广告创意公司。这家公司历史悠久,由迪温特的曾祖母一手创立。公司的安东尼・皮杰瑞(Anthony Pyejeary),刚巧网罗到创意才子罗斯・艾格林(Russ Eglin),使公司如虎添翼。广告公司也建议海报上不加入任何演员、舞者及工作人员的名字,展现清新的风格。     麦金塔锡告诉史利普他不想在海报上加入太多人名,以免破坏了整体效果,印上人名就像猫咪张牙咧嘴,丑态百出。“好!”史利普回答:“但猫的脸要加上胡须。”但是,基于现实考量,史利普的名字最后还是出现在海报上,另外三位主要演员的名字也被纳入:保罗・尼可拉斯(Paul Nicholas,饰Rum Tum Tugger)、布莱恩・布莱斯德(Brian Blessed,饰猫长老)、伊莲・佩姬。其他有特色的“猫咪”,但未列在海报上的演员,其中还包括后来成为洛伊-韦伯妻子的莎拉・布莱曼。     这群演员个个经过精挑细选,目的是要展现猫咪不同的性格。吉莲・林恩用高傲、性感、冷漠、温暖、柔软、神秘等多种形容词来描写各式各样的猫。舞台专家设计了灿烂夺目的布景来展现猫儿们的狂欢之夜,以“怒吼虎”(Growl tiger)梦幻般的布景为架构,加入比利・麦高(Billy McCaw)的歌谣,模仿歌剧《蝴蝶夫人》的对唱,群猫争奇斗艳,欢乐的游戏场气氛,猫儿载歌载舞。四周堆满了废轮胎与垃圾桶盖子,猫儿便在此寻欢作乐。     《猫》首演因为丹希的受伤而延后,除此之外,这出名剧还遇上另外一个难题,就是困难的资金筹募,如果没有顺利募齐,今天这出传颂千古的名剧可能根本无缘与观众见面。洛伊-韦伯用他的辛蒙顿别墅当第二顺位抵押,然后兴致勃勃地邀集一群电影公司的高级主管,用钢琴弹奏音乐剧的歌曲给他们听,但客人皆显得意兴阑珊。洛伊-韦伯只好向亲朋好友借款,他需要45万英镑的资金,总共募集到四分之三的款项。     只要有人拿得出750元英镑便可以投资一个单位,如果当时有人愿意多投资一点,报酬率将非常可观。有一位演员不看好这出剧,于是改变初衷,拿回了他原本投资的750元英镑。键盘手阿根特对此剧很有信心,但只拿得出750元英镑,后来他领回5万元英镑,可谓一本万利。      洛伊-韦伯此时已与史汀伍斩断合约关系,独立制作这出音乐剧。他的经验丰富,也知道音乐剧就等于一场赌博,但他从第一次试演开始就深知《猫》一定会成功。他忆起当时的情形:“第一幕演得还可以,但到了第二次试演,第二幕演得不好。至于第三次试演,我记忆犹新。那天我和莎拉在一起,我们不打算去看表演。两人决定晚饭后回去逛辛蒙顿的波勒斯汀(Boulestin)。后来,我亲眼目睹剧院外热情的观众。我告诉莎拉:‘今晚我们不去辛蒙顿,要去安娜堡(Annabel’s)看试演盛况。’当我们到达时,剧院门口的工作人员问我:‘我们要不要设立订票专线?’此剧的口碑已经传开,后势十分惊人。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别人的冷嘲热讽对票房一点影响都没有,这个题材特殊的音乐剧吸引了观众,它正要大放异彩。”      现在回想起来,《猫》能够有如此的成就,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数年前我在莎士比亚出生地斯特拉福的铁路旁,听见一对到英国游玩的美国学生正在讨论行程。一名学生问:“你这个周末打算去哪里?”另一名学生回答:“我要去白金汉宫、海德公园、伦敦桥,还要去看《猫》”。她的同学问:“这出剧是根据艾略特的诗所改编的,你读过他的诗集吗?”女学生回答:“没有。我对这出剧一无所知,只知道内容和猫有关,海报很有特色。”是的,海报上那对黄色的猫眼在黑暗中闪耀了十七年。     我曾数度欣赏《猫》。最令人难忘的一次是在1981年5月11日,那是我第一次到新伦敦剧院观赏此剧。当序曲热闹地响起时,舞台上堆积着脏乱的垃圾。身躯柔软的舞者穿着有皮毛边的紧身衣服,爬过观众区,屁股高高翘起,张牙舞爪。第一首歌曲响彻云霄,“杰利珂舞会”就要登场。耳中听见快速的节奏、颂曲、变调旋律,全场散发出难以抗拒的欢乐气氛。西恩・康尼设计的旋转舞台充分发挥功能,场景顿时转换,一边像是国家剧院的《孤雏泪》,一边却是热闹的圆形剧院,两种景致融为一体。     舞台后方发出悲伤的弦乐,听起来像是合成音乐,却又充满真实感,究竟是什么音乐如此神奇?原来阿根特在丹麦街(Denmark  Street)创立一家名为“罗德・阿根特键盘乐器店”,最近才从洛杉矶进口了一套先进的合成音乐设备――第一台多音字母合成器,洛伊-韦伯马上将它用上。《变奏曲》中有一段创意十足的音乐,综合了乐器演奏与合成音乐的特色,使《猫》的效果更进一步,一群嬉闹好动的小猫及老猫彻夜狂欢,背景传出响亮的电子合成音乐,串串音符将夜晚的星空点缀得无比亮丽。       那天晚上演奏时,音乐围绕着主题而变换,细腻地捕捉艾略特笔下优美的节奏感与韵律感,音乐从头到尾充满原创性,但看得出作曲者努力营造出幻想式的罗曼蒂克气氛。《约瑟夫与神奇彩衣》是一出学校舞台剧,《万世巨星》是摇滚音乐剧,《艾薇塔》是具有拉丁风味的歌剧,《万能管家》是英国式喜剧,而《猫》则是一场展现猫儿不同性格的趣味杂耍秀。洛伊-韦伯的音乐包罗万象,与他多变的性格不谋而合,在舞台上带给观众永无止境的惊奇与感动!     剧院的庆祝酒会场面浩大,乐评们迫不及待地赶往酒会现场一睹盛况。就在此时,布莱恩・布莱斯德走到舞台中央,举起双手,表示有歹徒在剧院放置炸弹,要观众保持冷静,赶紧撤离现场。那些正在鼓掌的观众停了下来,仓促离去。事后才发现这只是虚惊一场。当时这种恶作剧相当频繁,警方查不出肇事者,幸好没有发生任何流血事件。其实,工作人员在《追忆》这首歌之前,就接到过恐怖电话,但门口的警卫找不到能够命令整个表演停下来的决策者,于是《追忆》顺利唱完,整出剧在高潮中落幕。如果不是运气好,洛伊-韦伯的财富与事业很可能会受这场意外的冲击。      奇怪的事再度发生。当《猫》在澳洲首演时,首相巴布・豪克(Bob Hawke)莅临现场,剧院也传出有人放置炸弹。通常人们会认为歹徒应该找较为暴力的音乐剧才会下手,例如桑坦的《暗杀总统》(Assassins)或《复仇》(Sweeney Todd)。事实上,桑坦的音乐剧《太平洋序曲》(Pacific Overtures)在冬季花园剧院(Winter Garden)上演时的确发生过爆炸事件,不是闹着玩的,这家纽约剧院后来成为《猫》剧长年驻演之地。有个恶作剧的人打电话来说剧院有炸弹,安全人员连忙撤离所有的人,最后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前一晚有名观众不喜欢他看的音乐剧,打电话说这天的演出一定会惨败,他的意思并非放置了炸弹(惨败与炸弹的英文为同一个字)。不过,那出音乐剧票房也的确很惨。     伦敦的乐评除了艾文・华多(Irving Wardle)一人以外,皆对《猫》抱以热烈的回应。艾文在《泰晤士报》指出此剧的架构松散,组织力不够,未能让一群有才华的艺人发光发热;同时,管弦乐团的表现比剧情本身抢眼,似乎有喧宾夺主的现象。另一位乐评麦可・比灵顿(Michael billinton)却对此剧赞誉有加。他在《守护报》(Guardian)上认为丝毫无损大诗人艾略特的名誉,他也对此剧致上最高的敬意。通常音乐剧中精彩的歌舞所掀起的狂热与赞叹,并非乐评在发表评论时优先考虑的因素,但音乐剧的目的就是要引起观众的回响,激起他们的感动与震撼,而《猫》完全做到了。     一切都进行得极为顺利。这出老少咸宜、舞姿曼妙的音乐剧,一直为全世界十岁以上的猫迷所喜爱。当它在1982年10月转到重新装潢、美轮美奂的纽约冬季花园剧院时,一张门票还前涨到45美元。观众大排长龙,预售票收入高达1000万美元,打破历年来的记录。当时我曾去过制作此剧的纽约休伯特集团(Shubert Organization),看到当制作人柏尼・杰克柏(Bernie Jacobs)身后的电脑数字显示票房数字时,他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平常行动缓慢如树懒的他,那天竟然快乐地手足舞蹈。     从这一天开始,美国的休伯特集团和大西洋彼岸的洛伊-韦伯与麦金塔锡展开密切合作。往后的十年每天晚上百老汇都星光灿烂,观众络绎不绝,制作群的每一个人都成为百万富翁。《猫》被大力捧红,在美国的知名度绝不亚于全盛时期的英国名剧《风流寡妇》(The Merry Widow)。     《纽约时报》新任记者法兰克・雷奇(Frank Rich)对洛伊-韦伯做出总评,赞扬《猫》的戏剧效果和丰富的幻想力满足了观众的渴望。连一向以严格著称的《新共和国》杂志记者罗伯・布朗斯坦(Robert Brustein)也断言以此剧“出色的艺人、丰富的想像力、特殊的风格”,在经过润饰之后,绝对能够搬上夜总会舞台,成为临场感十足的小型热门歌舞剧。     克里夫・巴尼斯(Clive Barneses)给的评价就不是这么好。他称这出剧“听起来有名曲的味道”,但实质上却“远不如”歌剧。他拿《猫》的歌词与浦契尼的作品相比,正如他曾经将理查・阿定索(Richard Addinsell)的《华沙协奏曲》(Warsaw  Concerto)与拉赫曼尼诺夫比较。大师浦契尼和拉赫曼尼诺夫的作品很有深度,《猫》和《华沙协奏曲》充其量只能算是班门弄斧。不管如何,《猫》和之前的《艾薇塔》一样,荣获七座百老汇东尼奖,一举抱走最佳音乐剧、最佳音乐、最佳剧本、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服装及最佳灯光奖。     “你不需要了解《猫》的剧情,仍然可以享受精彩的表演”这个说法在当时普遍流传,这种错误观念就好比人们以为洛伊-韦伯的成就只限于音乐剧,或在看过他的音乐剧之前,就断言他的戏剧只注重商业利益那样的荒谬。     虽然此剧歌曲与旁白未能紧密结合,但优美的歌曲依然打动许多观众的心弦。依我看来,尽管南恩努力使歌词与旁白的步调一致,但旁白者的叙述只是洛伊-韦伯的习惯,并非剧情所需。对懂英文的观众来说,要进入歌词意境比较容易。剧院现场虽然为国外的游客准备了同步翻译,但我如果是一个来自大阪的观光客,不见得能够体会《猫》的情节。当然,如果你只注重歌舞,一定会看得非常尽兴,但剧中巴斯托夫・琼斯(Bustopher Jones)穿着白色的鞋子昂首阔步、Pekes与Pellicles之战、Mungojerrie和Rumpelteazer演的丑角闹剧,全是根据音乐厅舞台所设计的典型英国幻想剧,了解英国背景绝对有助于进入剧情。     洛伊-韦伯后来写下一首歌,歌词描写有爱就能拥有一切。在实际生活中,是《猫》和政府的减税政策让他拥有一切。麦金塔锡和洛伊-韦伯的财富快速累积,归功于柴契尔夫人修订税法,《猫》成为第一出能够让洛伊-韦伯将票房收入纳为己有的音乐剧,他和麦金塔锡总共分到此剧盈余的百分之二十五,迅速跻身百万富翁之列,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人威风八面,入主伦敦西区,成为最具身价的剧院经理人。     我们可以说海报的功效如同文宣品,漂亮地打赢前哨战,正如施洗者约翰在旷野大声疾呼救世主就要降临。随着《猫》的胜利,迪温特广告创意公司犹如Topsy公司般成长。当《猫》在进入“非凡的第十七年”时,员工由原来的四人一路扩充至一百人。莱斯特广场及纽约的办公室纷纷开张,成立出版部、设计室、宣导部、询问处。近年来还有新的小组负责设计光碟片与网站,提供全球服务与资讯。这家公司甚至拥有自己制造霓虹灯的吹玻璃机器。     屈佛・南恩和古典戏剧女演员珍纳特・苏兹曼(Janet Suzman)宣布离婚。与《猫》中饰演身手敏捷的德蒙斯特(Demester)的莎朗・李喜尔(Sharon Lee-Hill)结婚;服装设计师纳皮尔也背弃了妻子,与《猫》中担任合声的唐娜・金(Donna King)长相厮守。好戏一幕幕在台下上演!洛伊-韦伯鸿运当头,挥别了学生时代,生活过得自在惬意,不久后便抛下了原配夫人莎拉,迷恋上另一位莎拉,当然,此事不是在《猫》上档初期发生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此时史利普正与莎拉・布莱曼陷入热恋。“我一点也不在意。”他说:“我很快乐。我们有过多次出轨行为;她是个作风开放的性感女郎。”     当《猫》在百老汇登场时,洛伊-韦伯创下同时有三出音乐剧在伦敦与纽约上演的记录。这三部音乐剧分别是《猫》、《艾薇塔》和重新编写、共两幕的《约瑟夫与神奇彩衣》,该剧于1976年在布鲁克林影剧协会(Brooklyn Academy)首演时票房失利。这三部歌舞剧在纽约的东村(East Village)连续两年卖座鼎盛。在百老汇音乐剧史上惟一有此辉煌记录的,是50年代的罗杰斯与汉默斯坦,他们所创作的《旋转木马》(Carounsel)、《南太平洋》与《国王与我》三出剧,也是在同一时间上演。洛伊-韦伯一直梦想有一天也能够同时上演三部叫好又叫座的音乐剧,后来当他写下《歌剧魅影》与《日落大道》时,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     《时代杂志》对于洛伊-韦伯的成就做了完整的报导。洛伊-韦伯是第五位成为杂志封面故事主角的英国人。他紧跟着卓别林、罗伦斯、茱莉・洛伊-韦伯斯、保罗・麦卡尼的脚步。《时代杂志》乐评人麦克・华希详尽而深入的报导,后来延伸为一本重要的传记书籍。事业顺遂的洛伊-韦伯和麦金塔锡在1981年夏天搭乘豪华游轮QE2到纽约。“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麦金塔锡说:“我们两人合作的歌舞剧有多么棒!洛伊-韦伯是我一生中所遇见才情最高的伙伴。这点我非常清楚。”     1982年4月伦敦除了上演《艾薇塔》与《猫》。又多了新的曲目《歌与舞》(Song and Dance)。此剧结合《周日诉情》与《变奏曲》,效果不甚理想。当时,史利普与《猫》签下的九个月合约就要到期,正积极为“飞奔舞群”寻找新的舞蹈。他在派对上向洛伊-韦伯建议将《变奏曲》改编成歌舞剧。洛伊-韦伯起初的想法是结合《歌曲系列》与《猫》,但在横渡大西洋的QE2豪华游轮上,麦金塔锡灵机一动,提议将《歌曲系列》与《变奏曲》串联起来,新剧名定为《歌与舞》。     不料,这出剧的小标题“一场在剧院的音乐会”却埋下失败的种子。这出剧在剑桥圆环(Cambridge Circus)的皇宫剧院上演,以利用其凹形舞台的特点。但歌曲与舞蹈搭配并不理想。导演约翰・卡洛德只用象征性手法表示两者之间的关系。原本想用舞蹈描绘帕格尼尼生平的荒唐构想遭到否决,而改用麦金塔锡的想法,去善用《变奏曲》王牌史利普的舞台魅力。     《变奏曲》可以发挥的空间很大,但缺乏完整的故事主题。编舞者安东尼・莱斯特(Anthony van Laast)设计出千变万化的舞姿,包括跳跃、旋转、踢踏舞、高速转圈,以不同的姿态表现不同的心情。他曾与史利普一同跳舞,也受过正规爵士舞与现代舞的训练,后来和凯特・布希(Kate Bush)拍过音乐录像带。     舞者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莱斯特建议洛伊-韦伯加上一首号管变奏曲,在热闹的百老汇音乐气氛中,开始跳一段轻快但复杂的踢踏舞。当轻快活泼的音乐响起后舞者仿佛进入奇幻世界,身影优雅地移动,如万花筒般变化万千。除了舞者史利普之外,其他人皆看得目不暇给,可惜曲名为《意外之歌》(Unexpected Song),降低了效果。     美妙的歌曲加上舞蹈是此剧的一大特色。玛蒂・韦白在舞者的衬托下将全剧带入高潮,但剧情显得十分牵强附会。她在《周日诉情》的角色与《变奏曲》的人物毫无关联,除非她能够在史利普身上找到真爱。玛蒂・韦白在私底下为剧中无名无姓的女孩取了与她爱尔兰籍祖母一样的名字:安妮・麦奎尔(Annie Maguire)。     唐・布莱克与洛伊-韦伯两人联手写了动听的《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男人》(The Last Man in My Life)。这首曲子后来发生了离奇事件:1985年当莎拉・布莱曼录完电视女主角的戏份后,乐谱竟然莫名其妙地失踪。第二次,当柏纳狄特・彼得斯(Bernadette Peters)在纽约演唱此曲后,乐谱也不翼而飞。这首曲子需要肺活量很大的人才能演唱,在第一个晚上推出就大受欢迎。另外还有一首节奏轻快的歌曲,原本不在唱片上,是后来才写的《已婚男人》(Married Man)。玛蒂・韦白以讽刺的微笑,接受了这个情妇的角色:“她和我的情绪成为明显的对比。当一个人神采飞扬时,另一个人却黯然销魂……”     他们试着将《周日诉情》这首情歌略加修改,迎合美国观众的口味,但他们的努力只落得一场空。马尔比(Maltby Jr.)以粗略的笔触尝试改变布莱克的歌词,让女主角更具美国风情,但也弄巧成拙,扭曲了女主角莫斯威尔・席尔(Muswell Hill)原本的性格。如果不是如此,男主角柏纳狄特也不会落得全盘皆输的下场。     《变奏曲》在搬到纽约的过程中也折损不少。《纽约时报》记者法兰克・雷奇来到伦敦,指称史利普的个人舞技远胜过编舞者所带领的舞群,他个人也不欣赏舞群的表现。在他公开批评两周后,编舞者莱斯特决定不去纽约,导演卡洛德和负责舞台灯光的贺西也拒绝前往美国。洛伊-韦伯应该当机立断,及时打电话安抚舞者,但他没有这么做。所有受到伤害的人心中都非常难过。过了两、三年之后,洛伊-韦伯才诚心地由衷向莱斯特致歉,平息了这场风波。     韦恩・史利普也没有去纽约,他在《变奏曲》中的角色名字叫做乔,《周日诉情》的女主角也有了名字,叫做艾玛,职业则是女帽商人。乔爱上艾玛,成为她的男朋友。舞蹈部分由纽约市立芭蕾舞团(New York City Ballet)的彼得・马丁(Peter Martins)全权负责,这场舞蹈虽然并没有造成轰动,但仍在纽约上演了一年。而《歌与舞》在伦敦演出超过三年。这出歌舞剧的每个部分都很吸引观众,一场单纯的“剧院音乐会”能够在伦敦西区剧院上演如此之久,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随着事业成功,洛伊-韦伯自然而然地想到下一步是开一家私人剧院,如此一来,他便能够自行安排节目。在《歌与舞》上演时期,洛伊-韦伯和真有用公司自信有能力买下老维克剧院,为新的英国歌舞剧寻找合适的窝。不料,他出价五十万英镑的消息意外走漏,传到一位正好途经伦敦的加拿大剧院经理人大卫・米维奇(David Mirvish)耳中。     大卫和有“诚实者”名号的父亲艾德・米维奇,在多伦多拥有剧院、高级餐厅、廉价商家,他们听到消息后立即开出五十五万英镑的高价,顺利拥有剧院。他们花了二百万英镑重新装潢老维克剧院,连续数季推出强纳生・米勒和彼得・霍尔的歌舞剧,但叫好不叫座。在亏损连连的情况下,1997年又以将近700万英镑的价格将剧院售出。     洛伊-韦伯不断尝试买下其他剧院,但无一成功,欧得威希剧院无法到手,伦敦北部日渐凋零的圆形剧院也没有成交。好不容易等到1983年8月,洛伊-韦伯宣布以130万英镑的价格买下皇宫剧院(Palace Theatre)。管理剧院37年的艾米里・李特勒(Sir Emile Littler)激动地表示,皇宫剧院没有以公开标售的方式寻求买主的原因是:“拥有一家好的剧院,没有好的剧目也是枉然。”剧院卖出后他领到二十万英镑。     洛伊-韦伯和麦金塔锡在伦敦西区剧院只能算是新人。他们拥有属于自己的剧院,便可以自由安排上演的剧目。洛伊-韦伯是惟一拥有剧院的伦敦艺术大师,他的决定堪称明智之举。这座雄伟高耸的剧院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二级建筑物,洛伊-韦伯曾收到一份电报,祝贺他买下了“维多利亚时代的终极艺术精品”。当时《歌与舞》仍在此处上演。      皇宫剧院在1891年营业,早期称为皇家英文歌剧院(Rogal English Opera House),由亚瑟・苏利文的热闹滑稽喜剧《艾文豪》(Ivanhoe)打响第一炮。而后在1892年又改名为“皇宫综合剧院”(Palace Theatre of Variety),《万世巨星》也在此处上演好几年。1987年修复了雄伟的赤陶器色建筑物正面,以及以几十个小型拱形窗户点缀的大型隔间。名音乐剧《悲惨世界》便是在剧院重新装潢之后推出,立下长年不衰的基础。     比蒂在1982年底离开了真有用公司,但洛伊-韦伯积极争取她回来掌管拥有美轮美奂餐厅的皇宫剧院,同时支援布莱恩,顺利推动真有用公司首度制作非洛伊-韦伯的戏剧。洛伊-韦伯是透过忘年之交大卫・吉摩尔(David Gilmore)的私人关系才让比蒂回心转意。     1983年初当吉摩尔与南安普顿的努菲德剧院(Nuffiel Theatre)管理合约即将到期之时,他意外地收到邮寄的《黛丝度过难关》(Daisy Pulls It Off)的剧本,这是一出根据安琪拉・巴西(Angela Brazil)小说所改编的讽刺喜剧,作者为丹尼斯・狄根(Denise Deegan),原本在一所女校演出。吉摩尔看完剧本后,毫不犹豫地找来一群新秀演员,包括后来成名的亚历山朵・马提(Alexandra Mathie)、凯特・巴佛瑞(Kate Buffery)、莎曼莎・庞德(Samantha Bond),演出期间剧院座无虚席,喝彩声不绝于耳。     伦敦各大剧院经理与洛伊-韦伯皆拜访过吉摩尔。名制作人麦可・柯德伦(Michael Codron)亲自抽空到吉摩尔的办公室,告诉吉摩尔他很喜欢这出剧,但条件得要两个主角都换成知名演员,才能在伦敦上演,当晚此剧结束后,洛伊-韦伯告诉吉摩尔他要签下此剧,当场允诺由努菲德剧院的原班人马披挂上阵。     这是一出轻松热闹的嘲讽喜剧,类似洛伊-韦伯所喜欢的沃登豪斯小说,内容叙述一位赢得奖学金的女孩黛丝・玛瑞迪(Daisy Meredith),在一群势利小人与可恶之徒的围堵下求生存,最后成为曲棍球场的英雄人物,不但赢得比赛,也解救了困在悬崖上的朋友。剧中有大量以体育为主题的音乐。     洛伊-韦伯自愿匿名为此剧在伦敦西区的首演谱曲。令人震撼的开头主题曲献给女校校长蓓瑞・布朗尼(Beryl Waddle Browne)。和洛伊-韦伯共同筹备下一出大型音乐剧的作词者理查・史蒂高(Richard Sitlgoe)擅用换音造字法,巧妙地为歌词增添许多趣味。当这出剧在纽约上演时,《时代杂志》的评论拍错了马屁。他们不推崇那位匿名作曲家,反而称赞默默无闻的蓓瑞・布朗尼,这篇文章甚至还张贴在剧院外面。     皇宫剧院透过吉摩尔的关系引进更多音乐剧,例如豪尔・古道(Howard Goodall)与马文・布莱格描写矿工生涯的《受雇者》(Hired Man),以及肯恩・路得威(Ken Ludwig)刻画萤光幕后的热闹讽刺剧《借我男高音》(Lend Me A Tenor)。真有用公司也推出一出以歌词押韵为特色的综合剧《La bete》,由性格小生亚伦・康明(Alan Cumming)担纲主演。此外,重新编写的《万能管家事迹》也搬上舞台,由艾德华・杜克(Edward Duke)饰演柏提・伍斯特。     1984年11月,《受雇者》在阿斯多瑞亚厅(Astoria)上演。《标准晚报》的米尔顿・休曼(Milion Shulman)预言洛伊-韦伯一定会失败。他以金钱下注,打赌这出剧拖不过次年二月,如果他输了,他会请洛伊-韦伯到多彻斯特(Dorchester)享用午餐。洛伊-韦伯也不甘示弱地还击,他说如果他输了,就请休曼到纽约看《安魂曲》的首演,结果两个人都没有赢。《受雇者》辛苦地撑过二月便匆匆下档,卖座不如制作人洛伊-韦伯想象地那么成功。这场赌局最后由洛伊-韦伯请休曼到他家吃午餐,两人握手言和,休曼则提供了一瓶香槟酒。     至于《借我男高音》,不但在1986年赢得金球奖,也赢得乐评一致的肯定。《每日邮报》的杰克・提克(Jack Tinker)说他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只希望自己有钱,能够住得起像舞台上所呈现的那种气派的地方。洛伊-韦伯回信表示,真有用公司召开了临时董事会,一致通过决议,在表演档期结束后,他们会将舞台场景免费奉送给杰克・提克,并预祝他从此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洛伊-韦伯还附带说明此举“惟一的障碍”,是“依照杰克・提克的同侪对此剧赞不绝口的情况看来,送货日可能还等好几年。”(事实证明洛伊-韦伯的判断错误,这出剧只上演十个月,杰克・提克也仍住在布莱顿的家中。)     天有不测风云。洛伊-韦伯的生活在此刻面临严重的打击。1982年10月,《猫》在纽约上档三周后,父亲比尔病危,在动过手术之后,因肾脏衰竭,终于不治,享年68岁。他在生前目睹两个孩子事业成功:一位是享有盛名的作曲家,一个是卓越的大提琴独奏家。1980年,虽然在教学以及音乐上的成就获得CBE的肯定,但他始终落落寡欢,忧郁的心恰在两个儿子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多年后,当朱利安为父亲的新CD宣传时,他透露当年父亲的心情恶劣到极点,甚至鼓励儿子离开母亲。“在父亲去世的前三年,他爱上了一个音乐系的女学生婕斯汀(Justine Pax)。她芳龄25岁,而父亲已经65岁了。她常来我们家,因此我想母亲应该知道这段婚外情。父亲在新恋情的滋润下又重新开始作曲,写下一首情绪激烈的曲子《罗曼史》,献给情人婕斯汀,这首曲子也收录在新的CD上。”他为什么不在晚年追求自由?他对朱利安表示,不忍心离开结发多年的妻子琴。“我想他对音乐的态度也是如此。”朱利安说:“他缺乏勇气,尽管在晚年重拾作曲的欢乐,但音乐天分早就埋葬殆尽了。”     1982年底洛伊-韦伯到汉默史密斯的利瑞剧院(Lyric),去看《猫》的歌者之一莎拉・布莱曼演出儿童剧《夜莺》(Nightingale),这个故事是由查尔斯・史特斯(Charles Strouse)编剧,取材自安徒生童话集。洛伊-韦伯去看这场表演,是因为两位乐评对莎拉・布莱曼如天籁般的声音赞不绝口,他在那天晚上也看到杰克・提克。洛伊-韦伯表示,“杰克不喜欢这个故事,却爱上了莎拉的嗓音。我叫他不要太挑剔,我也被莎拉的美妙音色吸引住了,还有她在更衣室养的那只可爱仓鼠。她在《猫》中只担任洁咪玛(Jemima)的合声,因此我们没有发现她的歌唱才华。”洛伊-韦伯一看完剧便到柯芬园歌舞剧人士云集之地Zanzibar Club,当众对莎拉・布莱曼表示仰慕。《夜莺》的舞台效果出色,莎拉・布莱曼饰演活泼的灰莺,以高亢清亮的歌喉唱出瑰丽的呜啭。     洛伊-韦伯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莎拉・布莱曼。4月18日,洛伊-韦伯在她的陪同下公开前往《黛丝度过难关》的首演晚宴。而妻子莎拉―则陪伴丈夫的母亲回到萨克斯大厦享用简单的晚餐。洛伊-韦伯发表一篇简短的声明:“我希望有人将我的话记录下来。我对妻子莎拉仍然情深意重,但我们即将办理离婚。多年来我和莎拉・布莱曼在工作岗位上熟识对方,直到最近才互相萌生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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