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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面“卡门”的中国魅力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27:48 点击:





    在世界歌剧史上《卡门》几乎是一个无法合并同类项的个案,不仅仅是音乐的独特性,也不仅是故事的独特性,更因为这个人物的独特性和演唱这个角色的独特性。在歌剧历史上,很少会有演员仅仅因为一个角色而被定型定性为“某个角色”的,卡门是一个个案。一个好的卡门,往往会因为深刻钻研这个角色而最终认同卡门的性情和理想追求,进而有一种“附体”式的精神自我认同——我为卡门而生。这也往往是舞台上遇到一个好卡门的先决条件。     “卡门”散发出的是持久魅力     上周,国家大剧院第三轮上演了由美国名导赞贝罗专门为大剧院制作的比才歌剧《卡门》,又一次赢得了北京观众的热情追捧,陈平院长甚至后悔只演了四场,而两位分别来自斯洛伐克和美国的卡门的精彩表现,更是让人意犹未尽,真的一口气演八场恐怕仍然会一票难求。CDn-WwW.2586.WanG这就是卡门散发出的持久艺术魅力。     在北京的歌剧舞台上,《卡门》应该算是历史最悠久的西方经典歌剧之一。如果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算起,《卡门》几乎应该是第一部被搬上中国舞台的西方歌剧了。就搬上舞台的次数、制作过的版本、演出过的场次,在北京恐怕也只有《茶花女》、《绣花女》、《蝴蝶夫人》可以相提并论了。     关于卡门这个角色或者人物,在中国的舞台上也曾经是一个争议的焦点,80年代由法国导演泰拉松、指挥家皮里松为中央歌剧院排练制作的中文版《卡门》,在今天看来是相当保守的,不仅那些下里巴人式的粗俗动作都做得相当优雅,就连卡门的腿也从来不会从裙脚露出分毫。泰拉松认为那就是法国人心目中的卡门,也许,但真的更像是入乡随俗。在那个刚刚把国门打开一个缝隙的年代,任何一点点的“放纵”,都有可能让这个中法之间的第一次合作毁于一旦。法国人的小心翼翼和“通情达理”是绝对明智的选择。其实,80年代的确曾经流行过优雅的卡门,大导泽菲雷利为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制作的《卡门》,近乎于奔放的淑女,在欧美也大有市场的,被奉为是“教科书”级的版本。     80年代,《卡门》在中国受欢迎的程度绝对是今天的人们所想象不到的,就在陈平院长还在感叹为什么不演八场时,他可能也忘记了当年《卡门》曾经一口气就演了几十场。在没有什么可选择的艺术贫瘠年代,人们对于“千年等一回”的西洋歌剧的热情似乎“超过”今天很多很多。记得那时候从天桥剧场出来的观众,没有人抱怨:看不懂!这真是一个有趣的悖论。     这些“卡门” 性格迥异     从80年代的中国首演到今天大剧院版《卡门》,卡门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子,一直都是一个话题,还记得中国爱乐乐团音乐会版《卡门》中的洋卡门因为极度性感和奔放,被北京乐迷津津乐道了几个月。她绕着指挥台把余隆当作唐·何塞戏弄着唱《哈巴涅拉》,已经成为北京舞台上的一段经典戏。不过,真正让中国观众见识到带有传统色彩的当今最权威也是最流行的《卡门》,还是国家大剧院2010年制作的这个赞贝罗版。而自首演至今的六位不同文化背景、不同性格、不同演唱风格的卡门,更是让中国观众对卡门这个歌剧人物有了更加丰富多层面的感受。尤其是今年的这两位卡门,一位有着拉丁血统,另一位来自斯洛伐克更有着波西米亚人的气质,都自认为身体中流淌着卡门的血液,她们从不同的层面诠释出迥异气质的卡门,有趣的是,这并未让人们认可一个否定另一个的诠释,反倒是从中发现了卡门更多的可能性。     两个卡门 两种情调     卡拉:演好卡门需要灵魂释放     初次见识卡拉还是在今年年初的大剧院版《霍夫曼的故事》中,她出演三位女主角中风情万种、偷取了诗人霍夫曼影子的威尼斯交际花朱丽叶塔。卡拉有着模特般高挑的身材,优雅的气质,待人热情开朗,即便是陌生人也很容易接近。早在她以朱丽叶塔的身份在媒体前亮相时,她就已经宣布了自己将留在北京出演下一个角色卡门。令记者疑惑的是,朱丽叶塔是个女高音角色,而卡门则是女中音的角色。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戏路宽一定是因为她的音域足够宽来做保证的。     三岁爸爸只给我看到第二幕     三岁时,爸爸给我看《卡门》的DVD,演卡门是女中音约翰森,演男主角的是多明戈。我就一下子被她迷住了。     卡拉的父亲是保加利亚人,母亲是墨西哥人,她非常得意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拉丁人的气质,这是她演卡门天然的资本,“我的父亲酷爱歌剧,母亲则是很生活型的,爱唱歌爱跳舞。我三岁时,爸爸给我看《卡门》的DVD,演卡门的是女中音约翰森,演男主角的是多明戈。我就一下子被她迷住了。母亲是个非常传统的墨西哥女性,她并不喜欢卡门不羁的性格,更不想让我看到卡门被杀死的场面。因此,我三岁时她只让我看到第二幕,一些挑逗的情节也是快进跳过去的。我第一次知道卡门是被杀死已经是在9岁了,那以后,我就开始在家里自己扮演卡门,让两个弟弟扮演斗牛士和唐·何塞了。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有一天我会以卡门这个角色为生。”     卡拉的歌唱生涯是17岁那年确定的,最初她是一个女高音,但现在她是一个标准的女中音,她也很得意自己的女高音经历,拥有比别的女中音更容易的高音,所以,她也一样能够胜任朱丽叶塔这样的女高音角色。“对我来讲,女高音和女中音的差别仅仅是音色的不同,关键就看你习惯唱哪种音色。我的声音偏厚重,我也更习惯女中音。我23岁第一次在歌剧院唱卡门,之后我唱了大量莫扎特轻巧抒情的角色,直到30岁时声音变得厚实了,才真正开始成为卡门专业户。”     卡门甚至影响我的人生     卡拉用了一个西班牙词语duende,“要想演好卡门,就必须理解这个词的意义,它有精灵的意思,还有诱惑的意思,还有恶魔的意思。     对于卡门这个角色,算上在国家大剧院的两场,卡拉已经有62场的演出经历,“我看过的现场和录像版本有一百多个。如果要我说国家大剧院的这个赞贝罗版,我觉得她对所有的细节都有精彩的处理,不仅是几个主要角色,合唱团的群戏、童声合唱团的群戏,都充满了细节上的戏剧性和趣味性。我还看过赞贝罗为伦敦科文特皇家歌剧院制作的版本,女高音安托娜奇和男高音考夫曼的搭档,太精彩了!”     “我就是为卡门而生的!她甚至影响了我的人生”,卡拉觉得一开始接触卡门这个角色是有相当的困难的,“我是一个性格内敛,非常在乎别人评价的人,这与卡门的性格完全是南辕北辙。但我有一个拉丁人的面孔,所以,只要我去面试,人家就会说‘你来演卡门吧!’当你真的一步步接近并且把握了卡门这个角色,就会爱上她。是卡门让我那些不可能在生活中实现的东西在舞台上实现了。”     卡拉的老师是享誉世界的大歌唱家维瑞特,“她也是女高音、女中音通吃的,我们之间非常亲密。她不仅教我演、唱,更教我如何做人。我一直都牢记她的话:表演是歌剧非常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卡拉说如何能够找到卡门身上吉卜赛人的感觉非常重要,现在“她就像是我的姐妹,我太了解她了!卡门是一个活在当下,享受人生,享受做女人,体验爱乃至性爱的人。要想找到卡门,就要首先找到心中的自己。我还曾经前后花了三年的时间跟舞蹈老师学习弗拉门戈舞蹈,揣摩他们的眼神。我去西班牙的街道上观察街道的色彩,行人的举止习惯。我到剧场发现他们的观众鼓掌都是带着弗拉门戈舞蹈的节拍。你只有到那里看了才会知道,才会知道在酒馆里卡门跳舞时该如何用手打节拍。”卡拉用了一个西班牙词语duende,“要想演好卡门,就必须理解这个词的意义,它有精灵的意思,还有诱惑的意思,还有恶魔的意思。只有理解并且把握了它在西班牙文化中的存在,才能让卡门变得精彩,让观众为之激动不已。那是一种吉卜赛人的感觉,灵魂释放的感觉……”     约阿娜:卡门有一种天生的诱惑     初次见到约阿娜,是在《卡门》的见面会上,卡拉因为是“老人儿”了,所以显得格外活跃,反倒是A角初来乍到的约阿娜少有人注意到。不过,身材娇小比卡拉矮半头的约阿娜,在台上可是不得了,她的演唱俱佳,尤其是在二幕酒馆中的舞蹈动作幅度之大、动作之多、变化之复杂、速度之快捷、运动量之高,简直可以跟专业弗拉门戈舞蹈演员媲美。在演出结束后的专访中,约阿娜自始至终话题不离卡门这个角色,看得出来,她是个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于角色的卡门专业户。     卡门每一分钟都在追求自由     她的与众不同就在于有时她很坏,内心刚强,生活中的每一分钟都在追求自由。     对于在大剧院的工作,约阿娜三句不离本行,“排练期间,我与导演交流很多,我们讨论最多的就是卡门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约阿娜认为她与赞贝罗导演的分歧之一是卡门与唐·何塞是否相爱。“赞贝罗认为他们曾经相爱,但我认为不是。在全部四幕中,卡门都没有表现过对何塞的爱。而赞贝罗李菁菁·戏剧舞蹈演出季则想把卡门塑造成一个集美丽和善良于一身的形象。我觉得卡门不是必须总是人们幻想中美丽、善良的完美形象,她的特别之处,她的与众不同就在于有时她很坏,内心刚强,生活中的每一分钟都在追求自由。卡门也很想跟男人一起生活,但这个男人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唐·何塞是一个嫉妒心很强的男人,卡门知道他们其实无法相处。卡门也知道唐·何塞不喜欢山上的土匪生活,她内心很想帮助何塞解脱,但她的方式是告诉何塞‘我不再爱你了’。到了的四幕,我觉得卡门是真的不爱何塞了,她爱的是斗牛士,因此,她也不想再跟何塞说话了。以至于当何塞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不知道该如何办了。何塞对她的哀求让她觉得很不爷们儿。当她看见何塞手中的刀时,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卡门是不怕死的,她生而自由,死也要自由,所以她会对何塞说‘杀死我或让我走’因为她已经明白跟何塞对话是没有意义的,这就是卡门,说自己所想说,做自己所想做。这也正是卡门最具争议的地方,有人喜欢她,有人不喜欢她,皆因为此。”     必须坚持的是“偶尔的坏”     我们让卡门保留导演希望的美丽、善良,但有时她也很坏,这是我坚持必须有的。     作为B组的卡拉显然还不具备与赞贝罗这样的大导演正面交锋来讨论角色处理的信心,但约阿娜的确是有足够的实力,“我希望我的卡门与大剧院第一轮和第二轮的卡门不一样。但最后我还是跟导演达成了妥协,我们让卡门保留导演希望的美丽、善良,但有时她也很坏,这是我坚持必须有的,只有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卡门。”     本子和音乐都是固定的,留给导演发挥的空间并不多,约阿娜觉得每个导演都想要表现一些自己的想法,最简单也是做的最多的就是改变卡门的形象,“有的导演让卡门非常的粗俗,非常的随性,非常的坏,而且是从头至尾的坏,就像赞贝罗希望卡门自始至终都充满了对何塞的爱一样,我觉得这样的处理都片面化了卡门的性格。对我来说,真正的卡门,只是一个人。”     “卡门”的性格决定了动作强度     对我来说,每一场《卡门》都像是一次三小时的健身。     在大剧院的《卡门》首演中,约阿娜的卡门不仅唱功绝佳,她的表演也极其精彩,尤其是舞蹈令人赞叹不已。“我不只是在歌唱,这是在戏剧中表演一个真实的人物。当你在唱其中的唱段时,你的内心必须感觉得到卡门,否则,只会唱只会跳舞只会表演都无法表现出卡门。我知道很多导演都希望他的卡门与众不同,对我来讲,我一直都在寻找我认为真实的卡门,不是为坏事而去做坏事。她不是一个真的坏人。卡门天生就有一种性诱惑,那是她自然的流露,她不需要外化的展示就能够让人感受到,这是一种气质,不是‘秀’出来的。”     “很多导演总想把卡门复杂化,但卡门其实很简单。我是12年前开始唱卡门的,到今天有80场了。记得第一次唱卡门觉得唱也不困难,舞蹈也不困难,很自然。但演了三四个版本之后却发现真正要想演好并不简单。比如,卡门的性格必须跟她的动作力度保持一致,她的性格自由奔放刚强,因此,她的动作也必须很强且壮。要想在舞台上表演到位,你的身体也必须强壮有足够的体力应付一个晚上的高强度演出。对我来说,每一场《卡门》都像是一次三小时的健身。”卡门与其他歌剧角色大不相同之处,就在于刚刚跳完激烈的弗拉门戈舞,没有时间调整呼吸就要接着唱,没有极好的体力和控制力,根本就做不到,“所以卡门很难唱,在戏中演、唱俱佳的卡门就更难找到。对我来讲,只会唱不会跳,不是真卡门。那样跟在家里听CD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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