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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作家在场,演员却缺席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28:44 点击:

《鱼仙》剧照     “戏剧可以是一段诗、一首歌、一声叹息,或一个关于生命的快照。”看蔡艺芸的《鱼仙》,让我想起了这句话。两个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去向何处的男人;一段由床板拼出的破败铁轨,看不到站台,看不到尽头;两边的路人像是旁观,又像是幽灵;男人们手中的鱼仙,不断地摔落在地;空中自由飞行的纸飞机,终究还是要掉回到地面……男人们说着漫无边际的话,过着没有出口的日子,“彼此厌倦又彼此依赖”。想试图在记忆中找寻一丝安慰和归宿,可属于他们的明天仍然是个大疑问,身还在路上,却不知面向何方、终归何处。什么都没有改变,就像刚开始一样,就像永不会终结一样——这是在写我们的墓志铭吗?
    生命是个巨大的话题,对此我们束手无策。家庭、爱情、记忆、尊严、内疚、痛苦、悔恨,都只是凤毛麟角,可终究也是生命破碎的拼图。剧作家想要一吐心中的积郁,让多年的感悟喷薄而出,如此感性的对自己、对他人的交待回过头来竟发现如此散落,就像熬着夜好不容易为爱人织出的毛衣,穿起来却发现有那么多的线头没收拾干净。从这个角度看,《鱼仙》的凌乱对观众而言是有点吃力的。可在这个作品中,我又分明读到剧作家身心的投入,如此决绝地掏空自己已经是一种无可回避的在场。cdN-WWW.2586.WANG而刻意地修剪多余的“线头”,是否会冲淡作品所呈现出的如此感性的诗意?如果把作品从感性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修改为理性的观看,是否又会淹没掉剧作家隐在舞台上的决绝身姿?可无论怎么看,演员们的表演都显得不够。此次的《鱼仙》,或许因为演员年龄和阅历的问题,或许因为是对戏剧表演的狭隘理解,演员更多地着力于外部的戏剧性,其表演,更多局限于说话,而身体缺席。它没有跟着台词一起痛、一起恨、一起绝望。如此在舞台上的“去身体化”,一方面让作品显得单薄(更像是一种发泄);另一方面也与剧作家本身坚定的在场形成巨大反差——演员们在舞台上,可我看不到他们;而剧作家的身影却不时闪现。这样的分离也让观众很难跟随作品肆意地“发疯”。记得“生活剧团”(TheLiving Theatre)的导演朱利安.贝克(Julian Beck)和朱迪斯.玛丽娜(Judith Malina)曾提及他们所要的戏剧时说道:“在这种戏剧中,演员无论是作为生物还是作为机械,都身处于电网和白线的建构之中。它知道某些生理和心理兼具的东西在濒临危险,因此要恢复观众的感知能力,只能在此求助于站在观众面前深陷困境的人的身体”,“演员是火刑柱上的受难者,穿过火焰传达信息。情感带来的肌肉颤抖的生命强迫感,像呼吸的左右一样,赋予它一种静默的而又深刻的具有极端强度的规模,使意象和动作的交叠达到极致。”没有身体的语言是飘渺的,而演员们不把自己的生命感交出来,作为观众更不会打开自己的内心。
    在作品的结尾处,蔡艺芸暴露了她的悲观,她在宣传册中写道,“试图在破碎凌乱的记忆中寻找失落已久的精神家园,却发现记忆也发生了偏差;又试图在命运的拨弄中挣扎与反抗,却发现生活依然如此,没有丝毫改变”。这是剧中所抛出的悖论。不但如此,我还看到另一个悖论——越是私密的、细腻的感悟,越是难以诉说,更难以精确传递。
    想起公共艺术大师克莱斯.奥登伯格(ClaesOldenburg)的一段话:“我主张一种从生命本身范围内取得其形式的艺术,它扭曲、延伸、积聚、爆裂、渗透,而且一如生命本身那样沉重,粗鲁、率真、甜蜜和愚笨……它如同裤子一样能穿上又能脱下的艺术,它如同袜子一样会渐渐形成洞眼,如同一块饼那样能吃……它来自矿穴,来自深深耳道,来自刀锋,来自嘴角的艺术,它刺入眼中,或佩在腕上……它是甜蜜的艺术,它在交叉的腿间成长……它可以梳下来,可以挂在耳朵下,可以置于唇上和眼下,刮腿能刮到它,它附在大腿上,滚动到脚面。”(文/FZ 图/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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