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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中的韧忍——看河南省话剧院演出《红旗渠》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29:15 点击:
  在国家大剧院看了河南省话剧院演出的话剧《红旗渠》,这是一部表现中华民族在激情中韧忍精神的正剧。     我对河南省话剧团的认识源于小时候看过的电影《龙马精神》,记得那个电影讲得就是一个农民如何艰苦奋斗,把一匹瘦马养成壮马的故事。当然小孩子看戏也不懂得受什么教育,只是对里边的“二赖子”印象深刻,后来知道他叫陈裕德,是个好演员。我知道了河南有好演员,好剧团。     我对红旗渠的认识是在当知识青年下乡劳动时,公社书记到河南林县学习,回来向我们讲述河南人民战天斗地,修了一条红旗渠,还给我们念了几首歌颂红旗渠的诗。当时有一句让我至今没忘:“手牵漳河绕山来。”当年我也算文学少年,觉得这句诗写得太牛逼了。手就把漳河牵来了,你说多大的气派。     后来看了吴京安演的电视剧《红旗渠》,我问过吴京安:“红旗渠怎么样?”吴京安说:“太牛逼了!”     有一年北京市青联组织到林县考察,我是真想去,可是因为单位工作走不开,没去成。     红旗渠在我心中一直是新中国最了不起的工程。     河南省话剧院演出的这一台《红旗渠》,最让我敬佩的就是满台的激情。从一开场杨贵书记带有煽动性的讲话,到族长带领大家拆祠堂,从书记县长吵架,到上级工作组来调查,从吱吱的可爱到金锤四兄弟的牺牲,都演得大气磅礴,荡气回肠。那是中国人充满激情的时代,这台戏把那个时代中国人的激情表现得相当到位。CDN-WWw.2586.WAng尽管这种激情现在看起来可能是单纯的,莽撞的。但是,一个民族需要这种激情,没有这种激情的民族是可怕的。     这个戏的台词写得好,便于言语。顺便说一下,关于“语言”和“言语”。搞话剧的一定要搞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语言可以分为文字语言和口头语言。但是口头语言可不是话剧中的言语。语言在文字上可以写得很优美,但是不一定适合言语,口语化很自然,但是也不一定适合在舞台上言语。我说的言语就是戏剧语言,是一种听起来入耳,有亮音,有节奏,有音韵。尤其是话剧台词中的结尾字非常讲究,用哪个字观众才听得清楚,才有利于表现人物,这都是从编剧开始到导演和演员都应该认真琢磨的。可惜,中国的话剧界目前很少认真研究这个言语的问题。可是,河南省话剧院这台戏,台词写得好,是符合言语的要求的。台词的节奏感强,抑扬顿挫清楚,为演员言语提供了合适的舞台语言。     为了表现这种激情。这个戏的导演采用了夸张的表演要求,演员大嗓门儿,动作拉大架子,舞台大调度,讲究整体造形,情绪大开大阖,节奏对比强烈。这样导演处理,只要所有的演员风格统一,是可以的。演出时的效果也证明这样的表演是成功的,演员不断煽起全场的激情,每一次暗转,观众席里都响起热烈的掌声。     河南省话剧院的演员真好。个儿顶个儿。扮演杨贵的吴广林有正面老生的台柱子样,形象端庄,台词清楚,形体潇洒。把一个能曲能伸的大丈夫塑造得有血有肉。金世驯扮演得杨起梦,把个老秀才仙演得采飘逸。蔡小艺演的凤兰,邓凯丽演的吱吱,可谓是万山丛中两点红,非常好地起到了戏剧趣味性的点缀作用。还有其它演员,都好,不一一例举。     这个戏还有一点儿特别的值得提一下,就是“幕前曲”。“幕前曲”在国外的戏剧演出中是经常用的。它的作用是在开幕之前让观众慢慢静下来。通常的幕前曲就是这个戏的主题歌,让观众听着主题歌,进入看戏的状态,把心收收,安静下来。可是,我们现在的戏剧基本都没有这个,开场铃响过,大幕一开,演员上台就说词儿,也不想想,这时候观众还没坐好呢,坐下的观众还聊天呢!有了幕前曲,可以让观众静下来。可能是有些导演也不太懂这个道理了吧!可是,《红旗渠》懂,赞!     这个戏还有许多的好的地方,不再例举。     说说我对这个戏的建议。     激情,是这个戏的特点,表现中国人的激情是这个戏的追求。导演李利宏在《导演札记》中,用“波澜壮阔,轰轰烈烈,战天斗地,惊神泣鬼的创举”来形容红旗渠。在这样的导演阐述中,这个戏排得大气磅礴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但是,我以为,只靠激情,修不成红旗渠。     从戏剧冲突的结构来说,以杨贵为首的主人公,在整个戏剧构成中,缺少反动作线。戏中人,个个是英雄,这倒不得罪人物,但是,作为戏剧人物设置来说,这叫“顺撇了”!在现实主义的戏剧中,要求一个戏必须有正动作线,也要有反动作线,否则戏剧矛盾就冲突不起来。现在,这部戏中,全是好人,只有一个开始是对立人物的副县长,最后他还成了最支持杨贵的人。这样的设置全剧的人物关系,全戏就没有戏剧冲突了。一出没有戏剧冲突的戏,就只能靠所有人的激情来抓观众了。只有激情,没有沉静,人物就不丰满,主人公的智慧就展示不出来,人物的内心就表现不出来。与沉思相比,激情容易得多。可是只有激情,没有沉思,这么伟大的人间奇迹,成功就在一个简单的层面上了。     从现实中真实的生活来讲,红旗渠也不是只靠激情修成的。红旗渠修了十年,时间是1960到1970年,正压在新中国最乱的文化大革命期间。史料上记载,杨贵开始提出修红旗渠时,上上下下都有反对的声音。有人骂他是秦始皇,有人说修这个渠比修万里长城还狠。杨贵曾经被当成走资派批斗,游街。当时,杨贵受到更多的人的保护,有人把他抢走,藏到山西,山西呆不下去了,又跑到北京,躲在一个记者家里。后来是周恩来总理亲自给他平反,让他重新出来修红旗渠。以杨贵为首的修渠人,受到了相当大的委曲,吃了相当多的苦头。可是,对这一切,杨贵都忍着,他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让红旗渠全线通水。杨贵为了修渠,忍辱负重,只要能让他修渠,他什么都能忍。所以,在1970年,红旗渠全线通水时,杨贵竟嚎啕大哭。这哭声里,他有多少委曲呀!他是凭着信念,凭着韧劲,忍劲。在非正常的情况下,修完红旗渠。事实告诉我们,杨贵和林县的领导们、乡亲们修红旗渠的过程,不光是凭着激情,还凭着坚强的意志和忍辱负重的胸怀,凭着坚韧不拔的精神和委曲求全的大智慧。这些,是非常重要的,是需要向世人宣示的。激情感人,苦闷更揪人心。好戏不光是让观众为主人公的壮举鼓掌,好戏还要让观众为主人公的绝境落泪。我希望这个戏加大这方面的戏份儿,在激情中加上韧忍。     人生在世,激情是需要的。但是,只有激情是不够的。一个戏从头喊到尾也是不行了。一台好戏有大河奔腾,也要有小桥流水。生活中也是如此,成大事者。除了激情,更重要的是心胸,是智谋,有激动,有沉稳,否则,干不成大事。我一贯主张:戏剧要传达大智慧。戏剧千万不能把生活简单化。开启民智,是戏剧的责任。而开启民智,就要告诉人民什么是大智慧。大智慧就是智勇双全,大智慧就是能曲能伸,忍辱负重。大智慧就是敢于斗争,善于斗争。     所以,我希望这个戏再改一改。增加戏剧冲突。首先,杨贵开始提出修红旗渠在县委就没那么统一,不要怕有矛盾,有矛盾才有冲突。也许有人一直到今天还在说修红旗渠是错的。这有什么呢?没有矛盾就没有进步。这符合生活规律,也是戏剧中需必备的。戏中的人物还要再丰富,人物要有发展,有变化才有戏。比如老秀才,为什么不让开始时是反对修渠的呢?他开始可以是一个智叟似的人物,以他一个清末秀才的观念,完全可以提出“把人搬到有水的地方去住,远比修水渠省事的多”这样的主意。他开始可以是一个对立面,可以被批判。那个时候批判一个老封建秀才是常事儿。可是,秀才就是秀才,秀才就是酸腐,他可以坚持己见。最后他被杨书记的行为折服,主动提出写那个大标语,人物就有变化,戏剧就有进展了。再比如金锤四兄弟,也别出场就像四个傻小子似的为了吃饱饭就修渠去,他们可以有一点农民的自私,可以说:“上哪儿修去,跑那老远让我们给他们那修渠?他们村的人干啥呀?啥时候修到我们村儿我们再上。不能白白给他们干喽。万一修完他们那儿,工程不干了,他们那儿有水了,我们这儿还是没有不是?”再让杨书记或者青年队长做他们工作,说说全县一盘棋的道理。最后他们上了工地,牺牲了也会更感人。这就是戏剧要求的人物变化,人物变化才有戏。     当然,我非常知道中国有中国的国情。尤其是《红旗渠》这样以真人真事为原型的艺术作品,可能受到的掣肘要多一些,多少长官还盯着呢!长官不同意的情节,剧院还真不敢弄。有时候,艺术家还真没有自主权。     但是,戏就是戏,好戏就是好戏。好戏有好戏的要素。要搞成好戏,必须遵从艺术规律。      我希望这个戏像红旗渠一样,成为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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