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齐齐艺术网 >> 戏剧 >> 剧坛百家 >> 正文
话剧舞台上的热闹与孤独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12:18 点击:
\   11月21日至25日,11月28日至29日,北京人艺的新剧《窝头会馆》、陈道明与何冰主演的话剧《喜剧的忧伤》相继登陆天津大剧院的舞台,给观众带来持续的艺术震撼。何冰、濮存昕、宋丹丹、杨立新、徐帆这些炙手可热的影视演员,在话剧舞台上的每场演出只拿1500元劳务费。而陈道明在谈到与北京人艺的这次合作中更形容自己“叶落人艺”是为报恩,也是为履行“分文不取演话剧”的承诺。人们需不需要话剧?话剧是不是一种娱乐方式?市场可不可以贩卖艺术?这一系列问题,从演员到观众,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天津演《窝头会馆》,过瘾     11月20日晚上,《窝头会馆》在位于文化中心的天津大剧院彩排。舞台的布景,是“大导”林兆华根据编剧刘恒对北京南城的记忆,按一比一的比例制作的原汁原味的四合院。何冰、濮存昕、宋丹丹、杨立新、徐帆等大腕在认真地走台对戏,时而因台词打奔儿露出自嘲的笑容。林兆华远远地坐在大剧院中间的观众席上,指挥调试舞台灯光和音响。     戏台上的故事发生在1948年冬天。“在这个戏里你会看到那一年的老北京,甚至于你都能感受到城外面的炮火,感受到天津的激战,全在里面了。CDN-wwW.2586.WAng”在戏中扮演保长肖启山的杨立新说:“一部《雷雨》演了那么多年,我们看《雷雨》整部戏就发生在一个客厅里,连家门都没出,可是你从那里面能看到那么广阔的一个世界,当时的中国全被写进去了。《窝头会馆》的故事就在一个四合院里,它也在力图达到这种效果。”     这是一部角色众多的大戏。房东苑国钟守着被称为“窝头会馆”的小四合院和自幼患了童子痨的儿子,靠收房租、卖私酒艰难度日;前清举人古月宗靠卖房子转房契时使下的小伎俩,一直赖在小院里白住;西厢房的田翠兰和她那木讷、厚道的丈夫苦苦经营着一个卖炒肝和窝头的小摊儿;她与住在东厢房的末代满清格格金穆蓉时不时针尖麦芒地对掐;保长肖启山是“窝头会馆”的常客,来了就要催捐税、抓壮丁。     何冰饰演的苑国钟是戏里的主角,他的戏份最重,台词最多,从头到尾串起了整台戏。林兆华曾这样评价:“这部戏成不成,很重要的因素在何冰。”苑国钟与儿子苑江淼的矛盾冲突,也是戏中的冲突焦点,对此何冰有自己独特的理解:“我自己有儿子,所以能体会,在家里说实在的看着都是儿子怕爹,其实真正的关系是爹怕儿子。这是实话,脸上厉害,其实心里是爱他,爱他就怕他,比方说你们家真有一个老辈儿传下来的花瓶,你说你怕不怕把它碎了?那还是个花瓶,这是你亲儿子,有了儿子就知道呵着他的那个劲儿了。”     演出于11月21日晚上正式拉开大幕。天津大剧院的四层观众席座无虚席。观众以高上座率和热烈的掌声回报了艺术家们的精彩表演。随后几天,微博上每天有大量网友在现场“直播”《窝头会馆》的演出;每晚谢幕散场后,大剧院六号门外都会聚着一大批不肯散去的观众——演员们将从这里离开大剧院,人们盼着能找自己的偶像要个签名,拍张照片。何冰说,天津观众某些地方热度比北京还高,“可能跟天津这个地方的艺术传统有关,比如天津人懂相声,他会看这个戏里的乐儿,找语言里边的哏。你演给观众的时候,观众就欣然跟你配合,很容易跟观众达成一个协议。”     “窝头”是怎么“蒸”熟的     11月25日晚上,《窝头会馆》在天津演出的第五场,也是这部戏从首演至今的第100场演出。北京人艺院长张和平、书记马欣和《窝头会馆》编剧刘恒都出现在现场,台上的大腕们将最有纪念意义的一场演出献给了天津观众。     《窝头会馆》首演于两年之前,而这部戏的诞生还要追溯到更久之前。2007年11月23日,张和平院长正式到北京人艺上任。他是影视界的一个传奇人物。上世纪90年代初,他一手打造了《爱你没商量》《宰相刘罗锅》《过把瘾》《东边日出西边雨》等热播剧。随后,他首创了“贺岁片”概念,接连推出《甲方乙方》《不见不散》《没完没了》三部影片,捧红了冯小刚和紫禁城影业公司。2008年奥运会期间,张和平担任北京奥运会开闭幕式工作部部长,他还是影片《建国大业》的总策划。     从创始人曹禺开始,北京人艺的戏就是建立在一代文学家的作品成就之上。北京人艺要排新戏,好剧本自然是前提,“有了好的剧本,就等于人有了灵魂”。上任之初,张和平找到老朋友刘恒,请他为北京人艺创作剧本。刘恒有相当一批生活化的名作,包括电影《本命年》《秋菊打官司》《菊豆》《集结号》、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等。2008年12月28日,刘恒完成了《窝头会馆》初稿,这也是他公开发表的第一部话剧作品。刘恒说,自己在意的是写几个小人物的悲欢离合,他们在历史变革面前的希望与绝望。他觉得该剧的台词比“张大民”更淳朴、更地道、更地域化,展现了老北京各色人等的生活历程。     张和平把电影大片的明星效应嫁接到话剧中,按照他的要求,《窝头会馆》剧中的主要人物,从外形到个性,就是冲着何冰、濮存昕、杨立新、宋丹丹和徐帆这五位演员写的。加上导演林兆华的招牌,《窝头会馆》一诞生就形成了强大的票房号召力。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2009年9月25日《窝头会馆》在首都剧场首演,当日票房便达到了468万。     张和平还将他在奥运会开幕式上的经验引入到《窝头会馆》这部话剧中。奥运会开幕式,每个段落都有分场导演,独立成章,总导演负责掌握大方向。他征得林兆华的同意后,宋丹丹、杨立新、何冰三位主演分别成为三幕戏的分场导演。11月20日彩排时记者看到,三位主演就是常常边演自己的,边给其他演员提个醒。     “所谓分场导演就是干了一个活,并不是真正的导演。说白了,就是大伙在台上相互之间有个提醒。因为‘大导’排这个戏那年岁数就有点儿大了,大的审美让老人家操控,具体拍戏的时候能让他省点劲儿就省点劲儿。反正我们多年跟他合作,知道他要什么东西。我们就是帮帮忙,大家利用自己的经验,反正都熟,我们打一底子,他再给归置归置。”何冰说,做导演是很多演员的梦想,北京人艺的苏民、林兆华、顾威等导演也都是从演员转行过来的。虽然自己也曾想过这件事,但还是觉得“可能自己导演还得需要很长时间,短时间内没有这个想法”。     缔造具有自己性格的经典     今年是北京人艺建院60周年。60年来,北京人艺创作了以《茶馆》《龙须沟》《天下第一楼》等话剧为代表的经典作品,而《窝头会馆》则体现了北京人艺对经典的传承。“这次我们这代中年演员终于创造出了自己的经典。”担任北京人艺常务副院长的濮存昕说,“我们剧院立足去保持一个文化状态,我们没有审查制度,但这也更要求我们自己要明白我们的戏要给观众带来什么东西。”     一直以来,在北京人艺,由权威艺术家组成的艺术委员会对剧目的上演、修改有绝对发言权。杨立新是艺委会成员之一,“人艺很早就有艺委会,就是把握剧院剧目的方向质量的一个班子,主要是在剧本的选择上和剧目的质量上把关。张和平院长来之前那几年,艺委会工作基本停止了。”熟悉北京人艺的人士都认为,人艺近年剧目质量难如人意,和没了艺委会的监督指导有直接关系。张和平上任后,北京人艺恢复了艺委会,张和平出任主任,副主任是濮存昕和任鸣,这个机构的重建,也使得北京人艺的戏剧质量有了保证。     从1975年考入北京人艺算起,杨立新在北京人艺做了37年演员,在他看来,《窝头会馆》正是可以代表北京人艺艺术水平的戏。“北京人艺之所以能够坚持这么多年,能够有自己的光彩、地位,成为闪光的金字招牌,靠的就是它自己的性格。因为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我们最能抓到的、感受到的、体会到的、用思想去挖掘到的东西是我们最熟悉的东西。我们不能光演别人的,所以我们要有自己的创作,《窝头会馆》就是讲了一个中国的故事,中国的人物,包括剧中涵盖的中国人的历史、中国人的文化道德等等,所以这也是我们中国自己的戏。”     《窝头会馆》这部近年来难得一见的优秀话剧也引起了文学批评界的关注。在专门为这部戏召开的研讨会上,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所研究员童道明认为:“《窝头会馆》公演后,我们终于可以说,北京人艺在《茶馆》问世半个世纪之后终于有了一出可以与《茶馆》相提并论的新戏了。”文学批评家王干也将《窝头会馆》与《茶馆》做了比较:“《茶馆》中,老舍是俯瞰的,而刘恒与他的人物是平等的,他整个人是站在苑国钟的立场上的,这是这个话剧大获成功的重要一点。”     市场第二,戏比天大     “艺术,改变城市性格。”天津大剧院的招贴海报上印着的这句话,恰好道出了《窝头会馆》和《喜剧的忧伤》等舞台演出对于城市生活的真正价值。而此前我们谈及演出必然会提到的市场票房和利润,则顺理成章地降到了次要位置。     杨立新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特别强调了艺术性高于商业这一观点:“如果我们光看市场,把钱放在第一位,这个标准是不是有点不太准?在某种程度上说,话剧赚钱就是目的吗?我们剧院也曾经出现过这种观点,这个不好说。有的戏虽然好但不一定有市场,咱分析一下,一部戏应该有艺术性、深刻性、可看性,所谓可看性就是趣味性,现在有很多戏太注重趣味性了,但是太可看了就会缺少深刻性,缺少社会批判性。你看老舍的《茶馆》,是雅俗共赏,雅到多大的文学家来看,都说这个戏太深刻了,但不挡着它让人笑,不挡着它让人揪心,我觉得这才是优秀戏剧的标准。”     2009年,从《窝头会馆》开始,主要演员的劳务费比以往提高了50%,达到每场1500元。而这部戏中的主要演员如今电视剧的片酬大都在每集10万元以上。能够长期坚持在话剧舞台上为观众演出,正是这批演员的艺术追求使然。     “2009年的时候是每场劳务费是1500元,现在还是1500元,纳完税就剩1200了。”何冰笑言。对于这种在舞台上的坚守,他说自己有三个原因,“一是从戏上说,演话剧用的文本要比电视剧高级得多,您到剧场里看我们演出,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是我们说要演,您来看,是咱们说好了凑一块来干这件事,我们知道今天晚上是为谁在工作,人家观众是为看你来的,所以你会努力去演,而说句不好听的,但是是我心里话,演电视剧完全不知道观众在哪儿。二是我们确实喜欢我们剧院,这在其他院团里可能就不太明显,我们是真爱这个剧院,谁也不想让它散了,大家都来,能卖把力气就卖把力气。再有就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离不开家,不就是钱吗,够吃够喝得了,一年365天你出去混钱去,多混几个就不能跟家呆着,少混几个跟家呆的时间就长点儿,那么我选了一下,我还是跟家呆的时间长点吧。”     所谓“市场是次要位置”,其实并不等于放弃市场。有媒体报道,北京人艺2011年全年票房达3300万元,今年截至11月中旬,票房已超过5000万元。《窝头会馆》在结束上海、天津的巡演之后,12月1日起回到首都剧场进行新一轮的演出。而今年话剧界的另一个热点,陈道明和何冰联袂演出的《喜剧的忧伤》在首都剧场大获成功后,11月28日至29日又在天津大剧院火爆登场。另外,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家莫言为北京人艺创作的《我们的荆轲》也将再度上演。话剧市场仍在持续升温,似乎展示了泛娱乐时代观众对话剧艺术的渴求,这种艺术形式爆发出的能量,会带给一个社会人与人之间互相的文化滋养和激励,而不是一次简单的娱乐和消费。
编辑:admin打印网页】【关闭窗口】【↑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