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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托姆·伊高扬: 貂蝉也是莎乐美式的人物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12:53 点击:
  
阿托姆·伊高扬
    文/玲音     阿托姆·伊高扬( Atom Egoyan )是执导过《性感俱乐部》( Exotica )、《意外的春天》( The Sweet Hereafter )、《克洛伊》( Chloe )等名片的亚美尼亚裔加拿大导演,以非线性叙事、非传统的导演手法著称,曾5次获得包括评审团大奖在内的戛纳电影节主要奖项,两次奥斯卡提名,并获得过 25 次加拿大基尼奖。他的电影作品在巴黎蓬皮杜国家艺术中心得到过完整回顾。少为人知的是,他也是长期活跃在国际歌剧和戏剧舞台上的获奖导演,曾执导包括理查·斯特劳斯的《莎乐美》、瓦格纳的《女武士》等多部名剧,亦多次自创剧本。
    中国作曲家郭文景的歌剧《凤仪亭》排演进入尾声之时,亦是伊高扬导演的电影新片《魔鬼绳结》( Devil’s Knot )杀青之际。为此,过去几个月,他一直在美国亚特兰大市和查尔斯顿市之间穿梭飞行。《凤仪亭》开演之日,身穿黑色T恤、满面笑容、用词讲究的伊高扬接受了《外滩画报》专访。     B=《外滩画报》A=阿托姆·伊高扬( Atom Egoyan )     B:是什么吸引你执导郭文景的《凤仪亭》?
    A:是音乐,从一开始, 我便爱上了郭文景充满电影感的音乐。cdn-Www.2586.wang《凤仪亭》极富力量的人声唱腔与当代器乐形成对比。基于五音系统的传统中国器乐,横切进入西方交响乐,做得很自然。我听过 2004 年荷兰阿姆斯特丹的音乐会版本,感觉西方器乐和中国器乐部分是各自独立的,而这回林俊基指挥的版本融合得更好,更自然,小提琴部分充分理解了五音系统。对歌剧来说,哪怕脚本不错,如果音乐无法抓住你的想象,便无法进行。尤其吸引人的是,一些段落只有器乐,没有唱词,给了我巨大的想象空间,让我得以充分发挥,做视觉的诠释。 B:你受过专业的音乐训练吗?
    A:是的,我从小学习古典吉他,我的姐姐伊芙·伊高扬( Eve Egoyan )是得过很多奖的古典作曲家,对我影响很大。我不会作曲,但可以读谱。如果你看我的电影,背景里的许多吉他音乐,譬如《意外的春天》里的,都是我自己演奏的。
    B:作为一个西方人,你怎样理解《凤仪亭》这个故事?
    A:这个三角恋故事,很可能让西方观众感到困惑。但如果你把貂蝉置于中心,让三个男人围绕她——王允、董卓、吕布,故事就好理解了。我把她诠释为一个无与伦比的操纵者,男人好像玩偶一样被她控制。戏剧的张力就产生在这一对三之间。 16 年前,我导演的第一部歌剧是理查·斯特劳斯的《莎乐美》,也是美人计,最后以血腥与谋杀告终。在我看来,貂蝉也是莎乐美式的人物,是独立而强大的女性。但和因爱欲而杀人的莎乐美很不同,貂蝉通过一己之力,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很值得挖掘的人物。《凤仪亭》浓缩了歌剧的经典主题:激情、嫉妒、复仇。这其实是一场发生在语言上的战争,音乐让我们得以进入隐藏其后的心理世界。
    B:所以你的视觉元素和舞台呈现,都在努力揭示这个心理世界?
    A:对,整体视觉是通过对貂蝉的心理分析来进行的。 你会发现我用了很多特写镜头投射到舞台上,仿佛突然来到了电影世界。这个剧的主要情节是通过貂蝉的唱词展开的,是一个人的独白,所以给剧场呈现带来相当的难度。我和舞美设计老搭档德里克·麦克雷恩( Derek McLane )使用了各种新旧技术,从 16 毫米电影、载玻片、传统皮影戏,到数码投影以及香港艺术家曾建华设计的活动字幕等最新剧场技术手段,以求帮助观众理解唱词背后的心理,把一个计谋的精密的运作方式展现给人看。我感兴趣的是人类的行为是怎样形成的。虽然这是非常罕见的故事,但我希望能让观众发现一些属于他们自己和今日文化的东西。
    B:古老的故事,和大量的新科技元素,你怎样在其间取得平衡?
    A:只能通过不断的尝试,直到“感觉对了”。作曲家将新观念应用在旧传统之上,所以我也在视觉语言方面做同样的尝试。我力图在各方面造成鲜明的新旧对比,譬如吕布和貂蝉的装扮、字幕都是一新一旧。再譬如我与服装设计师韩枫沟通后决定,不按旧有的神秘美女的模式呈现貂蝉,要让她显得自信而现代,仿佛大师一般精心地、一步步地实施计划。
    B:排演中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A:我在这部剧中融合了不同的元素, 一直担心演员和音乐家会怎样反应,因为他们来自深厚的传统,有固定的演唱、眼神、手势等表演方式。准备期间,我看了很多关于中国戏曲的录像,力图理解他们的传统。但在排练之前,我不知道他们对新元素的接受程度怎样,有多开放。譬如许多西方演员演唱时是不喜欢走动的,让演员做非常情绪化的表演时,一些西方演员会紧张。但幸运的是,铁梅和江其虎很容易沟通,我们彼此尊重,他们理解我的创意并在表演上予以积极配合。各种元素的融合进行得很顺利。
    B:对你来说,导演歌剧和电影的主要区别在哪里?
    A:音乐是电影的收尾工作,却是歌剧开始的地方。譬如下周我要和我的电影《魔鬼绳结》的音乐编辑见面,给他一些音乐素材,告诉他我想要什么,完成后我还可以任意剪辑。而几年前,我创作歌剧《没有别处》( Elsewhereless )时,却不能像对待电影音乐作曲家一样对待歌剧作曲家,哪怕脚本是我创作的,这仍是音乐家的艺术形式。做电影时,我有更多的自由。而做歌剧时,我是在一个框架之内尽量挖掘各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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