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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曦:游走在“恰当与不恰当之间”

《美好家园》

《标本·文徵明水墨画》

《鱼水和谐(二)》

《2010,二手系列》

何曦自拍像

  把传统绘画史上著名人物的经典图式泡在福尔马林里,变成一个个“标本”!本周三,当代水墨艺术家何曦的个展《在恰当与不恰当之间》将在苏州博物馆揭幕,这是当代海派艺术家首次在苏州博物馆举办个展,这组大胆不羁的“标本”系列,是何曦的最新作品。从初出道起,何曦就是离经叛道的,人们惊讶,原来“国画还能这样画”。直至如今,何曦更是进入了自由王国,他将自己学艺路上喜爱和景仰的一个个名家,比如文征明、范宽、倪瓒、龚贤等人的经典图式,进行拆解,然后选取局部,装进玻璃瓶里。

  何曦的画风在中国画坛独树一帜。cDn-www.2586.WaNG虽然他在笔墨风格上仍是古典而唯美、写实而精致的,扎实的功底赋予画面一种传统而沉稳的底气,但他的思想早已远远超越了传统花鸟画。他说,只有当花鸟画不再是旧式人文关怀的载体时,它才有可能进入当代;只有当传统的含义被解构,牡丹不再象征富贵,梅兰竹菊不再称作“君子”时,它才有可能进入当代;只有当作品致力于表现当下、表现生存环境与人文关怀时,它才有可能进入当代。

  在何曦笔下,花鸟鱼虫生活在象征着隔膜、冷漠的玻璃缸里,来自深山的大树和象征古典审美趣味的假山被密密麻麻的绳子捆扎着,中国山水绘画经典作品被浸泡在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他的“二手植物”、“瓶中乐园”、“海洋世界”、“游来游去”和“标本”系列,无不传递出一种“异化”的弦外之音,传达出一种对现实世界的极大忧思,每每让观者诧异,并引发无尽联想。

  他参加全国美展的获奖作品《陌生》,画面上,一只疾飞的小鸟掠过重重冰冷的玻璃幕墙,不知逃往何方,没有了熟悉的家园,没有了小草和鲜花,人们耳边传来了机器轰鸣,想起了每天穿梭的没有表情的城市,迷茫、困惑的当代人的精神状态,与孤飞的小鸟相似。

  而其代表作《1937,我的家》,是为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暨抗日战争60周年”而创作的主题作品,画面没有直接表现战争场景,而是描绘了疯狂的乌鸦肆意冲撞,加上凌乱破损的桌椅,何曦用不带一滴血泪的“群鸦作乱图”,再现了当年的人间惨剧。

  上海中国画院副院长陈翔曾以《在恰当与不恰当之间》为题撰文,试图破解何曦的密码。“对何曦作品的解读是困难的,因为其中的信息丰富而又不确定。它们都是与众不同的,与习惯的思维定式和表现程式有着很大的区别。然而,解读何曦的作品也是有趣的,因为不确定,可以使读者根据自己的理解去进行恰当或不恰当的联想,进行恰当或不恰当的推理,从而得出恰当或不恰当的结论。”

  [何曦简介]

  1960年出生于北京,先后毕业于上海工艺美术学校、浙江美院(现中国美院),现为上海中国画院创研室主任、中国美协会员。作品多次入选全国美展等大型美展并屡屡获奖,是当代新海派水墨的代表人物之一。

  [对话何曦]

  “我用艺术来记录病态”

  把传统山水化作标本

  记者:最新的《标本》系列中,你把文征明、八大山人等中国山水绘画经典作品浸泡在装有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作画过程是否有种快意?是对传统的颠覆还是亵渎?

  何曦:我无意颠覆传统,传统也不可能被颠覆。“标本”是挑选出来供学习、研究的某种实物样本,我拿传统山水当做标本供我研究、创作,来表达我对待传统艺术的一贯态度。这些画家都是我喜欢的,我不觉得这样做是在亵渎传统,福尔马林不是防腐的嘛,哈哈。

  记者:全球化进程,网络普及,固有的生活被颠覆。在这样的背景下,再要依照传统国画的式样,哪怕是少量的借鉴,也会很危险地置于被年轻一代无情抛弃的境地。作为一名国画家,你会不会担心国画这种艺术样式已经过时,有没有危机感?

  何曦:中国画不是时尚,无所谓过时不过时,史上的经典现在读来还是能够打动人心,如果我们只是抄袭前人又超越不了前人,那么,中国画真有可能像你说的会过时。笔墨没新旧,用传统笔墨同样可以表现得很当代。其实,用什么手法,对做艺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表达当代的生活、感受和思想。

  记者:传统的山水和花鸟图式,对你而言,更多的是一种营养,还是一种捆绑和束缚?

  何曦:我从传统的精华里汲取营养,构建自己的绘画图式。

  记者:在你的画面中,出现了福尔马林、玻璃瓶、标本,构成了一种医学氛围,是否借此暗喻今天的艺术得了什么病?今天的国画病了吗?

  何曦:中国画本身没有病。如果说有病,那也是画画的人病了,才会显示出中国画的病态。

  记者:你在很多作品里关注这种病态?

  何曦:是的,比如“二手植物”系列,我创作了一组被捆绑和束缚的花卉作品,表达了对病态的焦虑和忧思,有时是我眼中看到的病态,有时则可能是我自己的病态。我用艺术来记录。

  画画不能堕落到这个田地

  记者:在艺术市场大好的今天,很多画家都选择做自己的经纪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你坚决把创作者和经纪人两种角色分离,为什么?

  何曦:我怕说钱的事儿,而且是跟各种类型的人去谈钱。我希望自己回到更纯净的创作状态中,少些干扰。我最烦有人拿出厚厚一叠钱,放在我面前对我说,我给你多少钱,你给我多少尺画。遇到这种情况,我会统统拒绝。因为那样作画就像还债一样,弄得人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把债还掉,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创作。我觉得,画画不能堕落到这个田地。

  记者:理想的创作状态是怎么样的?

  何曦:画作品应该从容不迫。不要为了展览去赶,不要为了客户去赶,不要为了任务去赶。

  记者:那你如何抵挡住诱惑?失掉你的买家会不会很可惜?

  何曦:确实有不少买家指着我的某件作品说,希望再复制这个作品,都被我拒绝了。我希望自己能保持独立的状态,不为迎合客户而画画。真正懂艺术的人,若是知道自己买了与其他人家客厅里一模一样的作品,会感觉非常无趣的。而对我自己而言,反复临摹自己的作品,虽然钱来得很容易,但会让我感到难受。

  记者:你觉得,一个艺术家应该与社会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何曦:很想远离,因为负面的东西太多了。我觉得,多看书,多看经典的东西就可以远离。很想为艺术而艺术,可现在做不到,只能为人生。

  照相机就是我的速写本

  记者:如果不做画家,你会做什么?经常看到你的摄影作品,视角独特,非常震撼。有没有想过,转型去做一名摄影师?

  何曦:我不知道不做画家我还能做什么,不搞艺术还能搞什么。摄影画画对我来说是一回事,都是表达自我的媒介,有时对摄影的热情会超过画画,但没想过要以摄影师自居,画家能够拍得像摄影师一样好是正常的,布列松就是一名画家,他说,照相机就是我的速写本。

  记者:摄影对你的画画有帮助么?不画画的时候,你会不会带着相机进行街拍?什么样的场景最吸引你?

  何曦:借助摄影,我知道了蜻蜓在空中飞时腿收拢在腹部几乎看不见,所以我画飞的蜻蜓,可以比齐白石还灵动,哈哈。出门带相机已成为我的习惯,我不放过让我感兴趣的每一个瞬间。

  记者:无论是你的画画还是摄影,都有一种独特的东西,透露一下,你如何训练自己发现的目光?

  何曦:看东西,心眼更重要吧,看东西不把心放进去,往往熟视无睹。很有名的一句话是,艺术不是创造,而是发现。你有独特的艺术,必定有一双能够发现独特的眼睛。(作者:徐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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