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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味写意的旅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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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沧海—香港人也许并不熟悉的名字。1990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到2003年获南开大学艺术博士学位,从往来于各大丛林参拜高僧大德,到执教于南开大学任教授、博导,这些描述都不如一张《湘西即景》更能提炼画家的艺术神气,画好,素雅简谧,文人气息浓极了,构图不满,毫无取悦谄媚之姿,品格又实在太高古,具明人画风要意。冷峻、孤傲、有技巧又聪明,无怪当代艺术大家范曾说他“中庸峻极即文章”,看尹沧海的画,处处落笔都是在“写禅”。

  3月1日到8日,尹沧海教授的80余幅经典书画作品与手绘瓷器作品将同时在中央图书馆展出,为香港的书画、收藏爱好者带来一缕不一样的禅味墨香。

  很多学者评论尹沧海的艺术图式中可见到明代大写意花鸟的传统,所谓“青藤白阳间”,看尹氏的画作,其透露出的意趣几淡于白水,飘散出几缕旧时文人的雅逸淡泊。幼时尹氏于同里积淀的传统,加上学院科班的培养,使其中国画作有笔有墨,造型素养极高。有论者言其率性,或称其有禅家之妙境,均不为过,因为在尹先生的墨舞宣情中,既有造型的根基,笔墨的修为,更有文化涵养的支撑。cdN-WWW.2586.WAng

  中国画对造型的讲究不同于西洋画所讲求的“写实”,讲究的是依“境”而造,一个中国画家的造型能力,除了他的“写生”能力,还要有取有舍,是写意的抽象,抽象了也是因画面主旨的需要,最高的境界是合情合理,没有做作。而论笔墨,中国画因用笔墨造型写意,画家驾驭笔墨的能力是基本功。以笔墨写神,凭笔墨来抒情,可以是工笔细绘的典雅严谨,也可以是淡墨轻写的超脱逸趣,线条的力度与变化,墨色的乾湿浓淡,它既用笔造型,又以笔抒情;它拿墨构物,同时又凭墨生境。尹氏的中国画作品,可谓笔墨、点按起伏精到而又成竹在胸,画者用笔墨恣意的见景之情。

  说修养,尹先生属于当代学者型画家,其学识不仅体现在画史研究与相关问题的理论思考上,他对文化的敏感,对传统的理解,都是他知识涵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为他高雅的作画品格做了扎实的支撑。

  借禅机发本心

  有人说当代画家不缺乏中国画文本与笔墨运用的认知与能力,问题是怎样使自己的艺术与中国画的传统相衔接,使作品在“写意”自我的当代性中又紧密联系着本土文化之源,从表象式的摹写转换为内心精神主题的表现。写意画家,笔墨的特点是绘画语言的表达,也是以生命感悟为根本的。看尹沧海的中国画,以禅的精神入画,笔墨韵致,创作的过程中,用笔势、墨色,阐述哲学的禅思,用水墨凝练出禅意的表述。

  解读尹氏的作品,到处可见狂草的笔法、点线、形态、骨力、气象、结构,在花鸟、山水符号中自如地把自己的灵性启悟和对禅思追求转换。其实用笔的简率,不只是技法问题,它源于画家对世界的把握方式和对物象的认知理解。

  为了在有限的空间中通向博大的禅境,尹沧海的作品至少体现出这样两个特点:一是简,二是逸。尹沧海在运笔与挥洒中,在一波三折中幻化出墨韵的丰富性与多样性,即便是一条线也能在运行中展示出线的骨力和力度变化,形成独特的形式美感,以节奏、韵律、力度带动线的变化,使之在长、短、波、折、曲、弧等形态中尽显独立的审美价值。与此同时,墨的运用则随着笔墨的运行轨迹幻化为一种虚幻的韵致,它们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往往一笔既下,浓淡乾湿的墨韵同时凸显。究其原因,在于尹沧海以自觉的生命意识与感悟,以豁然之心胸和超拔出尘之境界驾驭笔墨。因而,一经挥洒便摒弃庸俗与物性,而以灵性、书卷气、典雅的“逸气”,让人领略到从简到逸,进而从逸而禅的虚旷与幽渺的审美之境。

  以禅意入画,使尹氏的作品在另一领域以“隐”为造化之象。画家在《空山无人水流花开》、《清风送和鸣》、《晚风吹行舟》、《池上清凉意》、《九华山天桥寺写生》、《远离颠倒梦想》、《莫谓无心便是道》、《莫道山中岁月长》、《心闲便是神仙》、《前身合是此山僧》、《插了梅花就过年》、《拟徐渭笔意》、《山中一夜雨》、《天华峰月下写生》、《太白书屋》、《散淡如幽人》、《万物静观皆自得》等作品中,体现的是以禅意入画的笔墨特点,虽疏散却不失严谨,虽简洁却不失繁聚,虽淡薄却又浓厚,虽虚幻却又实在,每一幅作品几乎都是对其真性情的超越与生命意识之纯粹的昭示。

  神气的两忘

  尹沧海高旷清逸的水墨风格,为他的作品注入了内在美的韵致。

  画作的对象如果是少壮,亦彰苍老之韵,画家虽是今人,却有古雅高浑之品格。自然造化是内心的了悟与洞察的表现载体,带有精神色彩却直入主题,所以,尹氏的中国画表现的是自然、最自然的表现。

  尹沧海文人画的影响与精神文脉是显而易见的,同时也不难发现,尹沧海的直抒胸臆,笔墨状态的自由舒展、任性情发挥,在有限的画面上流溢着一派“逸气勃勃生襟胸”,笔端的功夫源于胸中自有万千沟壑,自有千筋珠玉。

  尹氏的山水、花鸟、人物,都在此种理想追求中,暗含了意蕴的深广、写意的无限性。作为学者型的画家,尹沧海系统地梳理了中国画史中的风格、流派及其理论,在此间,他尤重“萧散简远,妙在笔画之外”的感觉性境界,这实际上强调的是神韵,而画家一旦把神韵作为整个审美观的中心,一切便会起了系统性的变化,即笔致更加潇洒,境界也悠然意远。

  在尹氏几乎全部作品中,“韵”是“神”的体现,韵—体现作品的艺术魅力,神—体现作品的风格内涵。这里,既包括了画中之意象和水墨情趣,也包括和渗透着画家的情思、气质与风度的境外之味。

  有人说尹沧海艺术中的禅意内美与潇洒性情已非古人之旧观,而是一个当代人对传统审美经验的慎重汲取,是铸造新境的借鉴,是把玄思化为禅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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