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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源绍:心游艺海笑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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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简介

  徐源绍,1944年1月生,苏州人。1958年师从花鸟画大师张辛稼先生,1960年入苏州国画馆学习中国画。1978年为苏州国画院画师,一级美术师。

  数十年来悉心研究中国画,积深厚笔墨功底对造化之参悟,形成豪放纵逸、笔酣墨畅的雄健风格。作品清新典雅,水墨氤氲,充满清高旷达之气,多次入选国内外各种大展,刊登于各种画刊杂志并被收藏。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江苏省花鸟画研究会理事、苏州国画院画师。作品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春喧》、《紫藤》、《荷风图》、《墨荷》、《春晖》、《牡丹图》等。cdn-WwW.2586.wAng出版有《徐源绍花鸟画选》、《徐源绍作品集》。

  拜师张辛稼

  苏周刊:徐老师您好!您是花鸟画大师张辛稼先生的入室弟子,是著名的花鸟画家。能介绍一下您从师的经历吗?

  徐源绍:我是16岁时开始跟张辛稼先生学中国画的,记得那是1958年底。他是苏州国画院第一任院长,写意花鸟画的大师,很少收徒弟。我能跟随先生学画,说来也是幸运。

  我老师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朱社一,画山水的,我和他是远亲,朱社一是我一个亲戚的亲戚。朱社一和老师住得相邻,两个人很要好。因为我喜欢画画,想拜张辛稼为师,便通过亲戚找到朱社一帮忙推荐,举行了拜师仪式,正式跟张辛稼先生学画。

  苏周刊:还是非常传统的师徒关系,与现在的师生关系有所不同了。张先生授艺的方式是否也与现在教画不同?

  徐源绍:是的,那个时候学画跟现在学校里学画的方式是不一样的,要拜师,有仪式,属于师徒关系,这种关系很亲密。

  我学画时苏州国画馆还没有成立,老师在家里画画,我就每天到他家里去。老师一个星期画一张小画给我和其他师兄弟,我们就临摹,临完了再给他看。老师跟你讲,这个地方不好,怎么不好也不讲的,要你自己去揣摩。那个时候学画跟现在两码事,你只能看,不能问的。

  其实这个方法很好的,逼着你去思考。现在我教学生,告诉他们方法,为什么要这样画,其中的道理都告诉他,他们却变懒了,不肯动脑筋,就很难创出自己的风格。

  苏周刊:在传统的师徒授艺的过程中,老师的角色并不是简单地告诉你知识,而更像一个引路人。张辛稼先生就是您在中国画这条艺术道路上的引路人吧?

  徐源绍:老师艺德双馨,从他身上不仅可以学到绘画的道理,更有他对艺术执着追求的精神。老师教学生很严格。他不会讲你好或不好,如果他讲还好,那就是蛮好了,老师不会表扬你的。这就逼着你去悟,悟其中的道理,这是很好的方法。如果你不懂其中的道理,没有用的。

  记得那时老师住的是老式房子,很大,前面有个院子,院子里种了好多花,我们经常帮他种花。种花、浇花的时候就观察花本来的模样,它的生长过程,它有什么特性。西方画是以写生为主,直接临摹,而中国画的方法,是以观察为主。老师告诉你方法,再加上你日积月累观察的感悟,画出来的东西就有生气,这也是你真正学到本事的方法。

  世纪师生情

  苏周刊:张辛稼先生在1981年出任苏州国画院首任院长时,亲笔题写了“苏州国画院”院牌,并规定“德厚艺精”的院训。能不能介绍一下苏州国画院的情况?

  徐源绍:苏州国画院的前身叫苏州国画馆,是1960年成立的,在怡园里最后面的一个厅,叫湛露堂。“文革”时苏州国画馆被撤掉了,人员也解散了,那个时候老师也不画画了,好像去博物馆烧菜。我到印刷厂去搞包装设计去了。

  一直到“文革”结束,国画馆恢复了,地点在拙政园后面的远香楼,后来才搬到听枫园。

  苏周刊:您一直跟在老师身边?

  徐源绍:国画馆刚成立时,老师提出来要带一个学生,就把我带去了。不过我不属于编制内的,没有工资,就像自费学徒一样。老师一个大桌子,我边上放一个小桌子,早上练字,下午才能画画。“文革”时,画画是不允许了,这属于“四旧”。不过星期天休息的时候,我还是要偷偷去老师家,坚持画画。当时很困难,我每个月的工资只有20几块,省下来些钱偷偷买些纸墨,在家里画。这是我喜欢的东西,不能放弃。

  苏周刊:书法对于中国画有多重要?

  徐源绍:诗、书、画、印融为一体,这也是中国文人画成熟的标志,书法是中国画的一个组成部分,书法不精,直接影响画作,所以吴门画派一直秉承精研笔墨这一优良传统。

  老师要我在书法上狠下苦功,因为书画同源,互相映带,绘画本于立意而归于用笔,故工画者多善书。所以说字很重要,现在很多人写字是抄字,不是写字,照着帖子抄,不研究。要研究,字要反复琢磨才会懂得如何写字,笔才能提得起来。至今我仍然保持着写书法的习惯。

  苏周刊:在您心中,张辛稼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源绍:老师胸怀坦荡,谈笑风生,说古论今,言语风趣。老师常说画如其人,画为作者之写照,人品高,画品逸,若要落墨超然,必须养清高旷达之气,求心静澄清之境。

  我习书临画间经常观看老师挥毫作画,他创作时十分认真入神,往往香烟燃至口边都不知道。老师常嘱咐我,画不仅要勤习,更在于心记,多读画读帖,蕴于心,方可得其意。

  老师常指点我绘画贵在独创,要形成风格,要个性独具,不能见异思迁,步人后尘,学者学其道,悟其意,勿模仿其貌。他鼓励我画画要有自信,敢于走出师门,另辟蹊径,创出自己的面貌。

  水墨开生面

  苏周刊:您的作品用墨风格独特,水墨荷花、牡丹的用墨非常具有流动感。但形成个人风格很难,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创作?

  徐源绍:“文革”结束后开始自己创作。我喜欢明代的八大山人和徐青藤,我的画吸收了八大山人的用笔,徐青藤的用墨,在加上对自然的观察,逐步形成自己现在重于水墨的风格。

  我的画主要以用墨、用水为主,这个主要受徐青藤的影响。不过我与徐青藤的性格完全不同,只吸收他的用墨,形成我自己的水墨语言。而且我用墨时非常注重墨块的形状及墨块与线条的结合,特别是画中留白的地方。

  苏周刊:当时有没有人说您的画太像老师?

  徐源绍:那时候我临摹老师的画几乎可以乱真了,写的字也很像他,一般分不出来了。就有人说我,画是画得蛮好,就是跟老师一样,跳不出来。但我的观点和他们不一样。

  作为一名画家,我一定要形成自己的风格。但是这个风格从哪里来呢?我认为应该从老师的基础上发展开来,吸收前人的东西,再加上自己个人的领悟,从而形成自己的个性风格。

  苏周刊:您怎么理解艺术的创新?

  徐源绍:一个画家寻找自己的语言,这相当要紧,但前提是应该打牢基础。现在好多人都是凭空搞创新,这是无本之木。我认为创新一定要在继承的基础上,打牢基本功,吸收各家之长,才能最终形成自己的风格。其实你不创新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总是在用笔墨来表达个人的感情,这个只属于你个人独有的笔墨语言形成了,这才叫创新。画一只鸟,缺两条腿,这不是创新。

  我注重笔墨,这是中国画的精髓,现在好多人都放弃了。但我不保守的,怎么画都可以,只要画得好,画得美。我的老师也非常开明,在艺术上一点都不保守。他常教导我们说,中国画用墨很重要,但不应拘于一法,使之有局限性,不妨吸取西画的“色”与“光”,以及肌理斑彩效果,使之更丰富多彩而有新意。

  潮人玩科技

  苏周刊:除了画画,平时还有其它爱好吗?

  徐源绍:我喜欢科技的东西,电脑、摄影都很喜欢。现代科技相当好,人家研究出来的成果你不用,不是傻瓜吗?

  摄影我一直就喜欢,在印刷厂工作的时候还帮厂里做暗房,拍照、洗照片。你看,我的这些画册都是我自己拍的,为了拍这些画,我还专门弄了一个摄影房。一整套的专业摄影器材,佳能的,尼康的我都有,其中最老的一部相机是苏联产的。

  我的画册只有一本是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拍的,当时画册做好拿来,我一看自己不满意,我就买了设备自己拍了,后来出的画册都是自己拍的。

  苏周刊:您用电脑都做什么?

  徐源绍:电脑一出来我就喜欢电脑了,什么资料都能查得到,非常方便。电脑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存档。我的作品电脑里都有存档,比如人家请我画一幅画,画完了我就拍下来,存在电脑里,以后查阅就很省力了。

  这也是我自己做的(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照片与作品的合成画),用电脑合成的。现代的人生活在现在的时候,不要保守。而且我认为不要把脸面看得太重,不懂就要问别人,知识是积累起来的。电脑不会,一次一次问人家,不就会了。你问人家,人家都肯讲的,只要你尊重人家。

  苏周刊:听说您快60岁了还去考了驾照?

  徐源绍:是啊,我开了十年车了,开车很便当啊。不过我的驾照可是自己认真考出来的,可不是开后门出来的(笑)。学车时教官教的我都用笔一一记下来,还发给其他学员。考汽车移库时,我一下子就成功了。我想,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你高兴怎么弄就怎么弄,不要拘束。

  乐观看人生

  苏周刊:您的心态很好,很年轻,很开朗。现在平时的生活怎么安排?

  徐源绍:我现在的生活也很简单,吃完早饭,就写字,画画。我老是要睡觉的,困了就去睡,睡了几分钟,好了,就起来画画。我没有规定一天睡几个觉,想睡就睡。现在写字不像以前那么一本正经写了,抄抄经书也蛮好的,像心经啊,大悲咒啊,都好。抄抄经,心就会静下来。

  一个人的心态相当重要,你阿看得出我生病的?

  苏周刊:我听说您生病了,没有敢跟您提这个事。不过您的气色相当好,精神也很好,一点不像生病的人。

  徐源绍:(笑)不要紧,我百无禁忌。我刚从上海肿瘤医院回来。上海肿瘤医院住不进去,在东安新村租的房子,周末是要休息的,就在租的房子里抄抄经。这幅《心经》就是住院时在上海抄的。

  苏周刊:您现在仍然保持旺盛的创作热情,能不能介绍一下,您是如何保持如此乐观的心态?

  徐源绍:我的心态很好,不想做官,也不想赚大钱,钱有得用就可以了,成天想着自己的画一平方尺能卖多少钱,想这些干什么呢?钱够花,稍微富裕一点,想买什么东西能买得到,就可以了。

  前年体检的时候,医生让我做肠镜,我就感觉有问题,但医生不告诉我。做肠镜时,我躺在那里能看到屏幕有一块黑东西,当时我还做医生的工作,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告诉我实话,我不怕,现在科学发达,心态要好,我会配合医生。

  我心态好,所以前年一年都蛮好的,去年复查发现转移了,这才去上海治疗的。在医院里我还做其他病友的思想工作,不要把它当回事,放宽心,快快乐乐过每一天。

  我在病房里没有什么事做,我就刻章,雕印钮,你看,这都是我自己的雕的。我跟病友们讲,你们不要每天一直想着病情,做做事,看看书,听听音乐,一个人要笑对人生的,不能老是想着病情,想也不会好的。

  苏周刊:祝愿您早日康复。

  徐源绍:谢谢。生了病,没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人命运里安排你要生病,你就要生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正确对待就好。(□吕继东/文姚永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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