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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直隶河工州判司马钟墓表综述

清代直隶河工州判司马钟墓表综述 
图一 司马钟墓表拓片 

清代直隶河工州判司马钟墓表综述
图二  仙鹤人物图 

清代直隶河工州判司马钟墓表综述
图三   荷花翠鸟图
清代直隶河工州判司马钟墓表综述

图四 桃花飞燕图纸本设色扇页
清代直隶河工州判司马钟墓表综述
图五 梅花绶带图

  目前,我国收藏界,字画收藏是个热门,特别是古代字画更是门庭若市,但是古代字画鉴定,不但要有很高的业务鉴定水平,还要有诸多的文献与佐证材料相助。Cdn-Www.2586.WaNg因此,古代字画的鉴定和收藏,既要有鉴赏水平,又要有一定的文化修养。司马绣谷生在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逝于清咸丰七年(1857),不见古代各类著录。但是笔者在一些售画场上,看到了大清光绪年号款的司马绣谷画作。这是因为作伪画者不知道司马氏的生卒,才闹出的笑话。

  1985年5月24日,全国第二次文物普查工作中,永清县文物普查组在刘其营双营村南发现石碑一块,经考证为清代直隶河工州判司马绣谷墓表(图一)。墓表为青石质,全长220厘米,宽61厘米,厚13厘米,其中碑首长43厘米,宽62厘米,厚15厘米,碑额雕刻二龙戏珠纹,中间镌刻隶书“芳名千古”。该墓表原矗立在双营村西偏南五十米莹界内,后北面庄户人家视为大忌,多次被推倒,(今莹地遗迹已荡然无存)。人民公社成立后,墓表沦为饲养棚中的垫脚石,致畜蹄践踏,墓表文字剥落。1983年,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原集体房屋化为私有,故碑石被掘出,拖车载至村南,弃于路边,至1985年墓表被移至永清县文物保管所,得到了妥善保存。

  司马绣谷墓表文字缺失,辨认比较困难,根据残缺墓表的文字及本人的理解,整个墓表可分七部分内容。

  第一部分 记述司马氏生前官职及家室渊源。先生官居按察使衔直隶河工州判,姓司马,名钟,号秀谷。他远祖由浙江某地迁居某地,再于北地金陵之焦状元巷。曾祖父××,祖父名驮,曾任浙江××官,父亲名×,曾任×县知县助理,掌管粮马巡捕事。

  第二部分 记述司马钟本人经历。先生通达于诗文,但参加童子试科举不中,交纳了一些钱粮,捐得文安县一个小官。后来调任管理永定河的下层官吏。又后,提拔为武清县知县助理。再后,升任知州下属,管理涿州工程建设的官员。(以下的文字缺失,据此分析,可能表述司马氏的才干、成绩之语)。

  第三部分 记述司马钟之故事由。咸丰三年(1853),先生因忧虑时局,弃官寓居天津。当时太平天国李开芳、林凤祥率北伐军北上直隶(河北)。时义军攻克沧州,沿运河北上,走静海,抵天津周边,活跃于保定以南地区。咸丰帝欲逃往热河,冀中南地区官吏、富人四处避难。此时,河北的太平军久久不能平息,先生惊诧、忧愤成疾而终(以下字迹不清,可能意为:朝廷对其体恤,追赐按察使衔)。

  第四部分 记述司马钟画艺与为人,先生早年酷爱绘画,后来师从于绘画妙手韩氏,韩氏擅长丹青,提笔随意为之,画作即精好,年仅十二画扇已很精妙。在韩师的指导下,先生刻苦习练,学业日益长进。他在永定河道为官时,画名大噪。京城名人、王公、大臣争相持素缣求其画作。对于依仗权势前来求画者,先生大都随随便便、漫不经心地草草应付。一些画工,有时拿自己劣画赝作来,请求先生提下款识,借以提高画作品位。先生说,这些人要是以卖画为生,得到我几个字就可多卖几个钱,我为什么不肯为之呢,画的真伪,懂画的人,略加辨识,疑惑顿开也。

  第五部分 说明立墓表之原由。司马钟死后很久,光绪六年(1880)时,我供职于桑干,见到了他的族弟司马镕,又听说土崖崩塌,掩盖司马钟墓,永定河干流又屡过墓侧,于是工笔刻石,以墓表刻石记述其事迹。

  第六部分 记述司马钟生卒年月及墓地。司马钟先生生于乾隆五十七年(1792)九月十二日,逝于咸丰七年(1857)四月某日。当时棺柩寄灵于僧舍。同治年间,前任永定河道道台蒋春元顾念司马钟,为他购置墓地于永清县双营村,并厚葬之。

  第七部分 记述司马钟后事及立墓表时间。其原配夫人沈氏,无生育子女。侧室由于生了儿子叫澄均,附葬在司马钟墓旁。司马钟有孙子一人,年幼时已回金陵。大清光绪八年(1882)三月甲辰初一立。

  司马钟爵位官职不高,但他的画艺、为人却广为人知。在文物普查走访时,永清及周边区域,年逾古稀者,多知此人,并能生动描述司马氏为人及其丹青掌故,另据了解,部分人还有珍藏他的画作。河工州判《中国官职大辞典》中记载:“州判,官名。宋代始于知州下设通判,其职权几乎与知州无异。金元诸代不设州通判,以同知为州的佐官,其下设判官,协助正负主官处理政务。请制复于州置通判,为区别于府通判而简称州判,与州同均为州的佐官,而地位在州同之下。直隶州与属州州判之秩均为从七品,无固定负额。有的州仅设州同,有的州仅设州判,有的二者并设,有的则全不设。各直隶州州判的职掌同府通判;各属州州判的职掌为与州同分理各州粮务、马政、巡捕、水利、海防、河防诸事。州判下设攒典一人,协助办理所掌事务。”可知州判与州同均为州的佐官,而地位在州同之下,直隶州与属州州判之秩均为从七品。

  关于司马钟的生平及家事等,各类史料文献中多无记载,大都描述他的绘画成就。《清画家诗史》、《莫愁湖志》、《墨林今话续篇》、《桐阴论画》、《读画辑略》、《瓯钵罗室书画目考》有这样的记载:“司马钟(清)字子英,号秀谷,一号绣谷,又号绣鹄,别号紫金山樵,上元(今南京)人。官直隶河工州判。长写意花卉及鸟兽。落笔豪放,气势犹逸,脱尽描头画尾之习。或作草虫鱼虾一两笔,颇为生动。寻丈巨幅,顷刻而就。中年之笔与张雪鸿、张桂岩在伯仲之间。道光十二年(1833)有海棠翠羽图,正中年佳作,无悍霸习气。咸丰五年(1855)作松鹰图。”

  司马钟是我国清代著名画家,画路广,花鸟、禽畜、鱼虫、虾蟹、走兽、人物无所不能,样样精妙。笔意酣畅淋漓、挥洒自如,用笔用色丰富多变。司马氏的绘画作品存世量大,流通广泛,在我国南北各地都能见到他的作品,很多书画爱好者也都喜欢收藏他的作品。目前,国内外书画市场及拍卖会上,经常有他的绘画作品出现,拍卖成交率很好,成为书画作品收藏的一个热点。

  司马钟仙鹤人物图(图二),纸本设色,纵136、横33.5厘米。画面上一株老树槎枒,枝干雄劲,木叶脱尽。一老者持杖,携仙鹤立于树下。人物脸部,如须眉、浓发、五官的描绘,用笔精严,勾勒的一丝不苟。仙鹤引颈昂首,姿态矫健,气度娴雅,眼与喙,线条勾划劲利,形象精确。用笔用色仿南宋院体的“拖泥带水皴”法,大笔淡墨加皴染,整个画面简洁、淡雅、主题突出,笔墨雅致。右上方落款“甲辰(1844)年,春仲,仿新罗山人笔法,司马钟。”该画是司马钟在道光六年时的作品,时年52岁,正是绘画艺术精熟阶段的作品。

  司马钟荷花翠鸟图(图三)纸本设色扇页,纵51.5、横17厘米。画幅荷塘一角,荷叶坦张,荷花一枝盛开,一枝含苞欲放,几株秋草弯曲修长,一只翠鸟落在秋草之上。构图巧妙,用笔用色酣畅淋漓,洒脱自然。左上方墨书款:“绣谷钟写”,钤朱文印“司马钟”。

  司马钟桃花飞燕图纸本设色扇页(图四),纵51.5、横17厘米。画面右侧几株翠柳倚斜飘拂,错综交叉,一株桃树枝槎弯曲,花开繁盛。一双雨燕向着桃花、高柳疾飞;一个回首侧身 、一个引颈展翅,一上一下,一前一后,上下协调,前后呼应,一派生气盎然的美好景象。左上方墨书题款:“己亥长夏绣谷钟”。钤朱文印“司马钟”。

  这两幅扇面作品,画幅虽小,却小中见大,画外有画。画幅落款年号己亥(1839)年,为清道光十九年。司马氏时年47岁,风华正茂,绘画艺术正在飞速发展时期。

  司马钟梅花绶带图(图五)纸本设色,纵110、横28厘米。画面上梅枝垂挂,枝干挺秀,梅花绽放。一只绶带鸟引颈翘尾俯冲而下,向左下角空白处飞去,使人感到绶带鸟的机警灵敏,还可使人联想到画幅以外的广阔天地。此幅画颇能体现司马钟的绘画特点,以勾勒复加水墨皴染,用笔精道,笔笔见功夫,鸟的形态、神气及羽毛的层次,质感等无不华肖,充分显示了其用笔用色的高超技巧。右上方墨书款“绣谷”。下方钤阴文“司马钟印”。这幅梅花绶带图,构图简洁明快,用笔用色活泼自然,干湿浓淡变化丰富。根据司马氏落有年号款的作品比对分析,此画应是道光十年前后画作,也是司马氏绘画艺术高峰时期的画作。

  司马绣谷墓表的发现,丰富了文物藏品,增添了新内容,也填补了史料的空缺,还给学习研究、辨识司马氏的绘画艺术提供了珍贵的依据。

  这四幅画作,有人物、花卉、禽鸟等题材,也是司马氏艺术高峰时期的作品,基本代表了司马氏的绘画风貌,画幅尺寸有大小不一,到136×33.5厘米,小到51.5×17厘米,大幅画作用笔潇洒,随意中见严谨,小幅画笔简约,工整中见飘逸。

  纵观司马钟的画作,他有自己的主意与看法,他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几十年的仕途道路和艺术生涯,无论是为人、作画、写字、题诗,他很少袭人皮毛,拾人牙慧,而是认定真理,独自走自己的路,因此,他的绘画,虽有前人风貌,自己的个性还是主流。我行我道,下笔我有我法,自不凡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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