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复制的蔡国强

　　很多和我一样关注艺术家蔡国强的人，都在等这一天，那就是火药艺术家蔡国强何时不再用火药做展览了？   　　这一天来得似乎有点早——蔡国强刚刚宣布，将于11月在澳大利亚昆士兰美术馆的新展览《归去来兮》中，不再拥有火药的元素，而是两件新的大型装置作品《遗产》、《桉树》和一件过去为蔡国强赢得盛名的作品《撞墙》。   　　激烈、短促、力道十足，然后呈现一个鲜见的视觉盛况，围观者为之愕然，蔡国强火药作品奇观往往带人进入另外一个世界；而蔡国强的大型装置，往往又带人回到了这个世界，残酷、忧伤，一个用动物来诉说人的世界。   　　没有人比他更懂火药的危险。在澳大利亚昆士兰，蔡国强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就屡有炸的欲望，皆以失败告终——其中一次，还差点引火烧身，蔡国强因此称自己是昆士兰的“常败将军”。   　　这也难怪，蔡国强会选用《归去来兮》作为在澳大利亚个展的名字，东晋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中有说“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想来，蔡国强的心意，言必如此。   　　这一次，蔡国强并没有再使用火药，蔡国强并不是为了弥补某些创作节点上把失败“捞回来”的遗憾，而是温和且乌托邦式的想象：在1100平米的美术馆空间中，蔡国强还原了一个原始生态，同比例塑造的狮子、老虎、袋鼠等各种凶猛或温和的动物，一同围绕在白沙环绕的湖畔喝水。cdN-wwW.2586.wanG   　　“这99只动物，围绕着饮水源，所有的攻击力和暴力都消失殆尽。像是传递一个乌托邦的美好世界背后的悲伤感，这或许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孤岛。”蔡国强说道。   　　用动物来诉说人性，是蔡国强曾惯用的一个手段。《撞墙》是蔡国强为柏林古根海姆博物馆所做，由99只逼真的狼向空中翻腾，前仆后继地朝一面玻璃墙撞去，义无反顾、循环无终，传达了一种英雄主义色彩。蔡国强要展现的，是柏林墙被推倒了，但东西方隔阂、各族人民之间的文化隔阂依然存在，看得见的墙容易拆掉，但是看不见的透明墙是很难拆掉的。   　　之所以这么喜欢“99”这个数字，应该是蔡国强对于体量的控制和东方哲学结合的体现，在中国，99包含了太多了含义，它象征着无穷、最大，也象征着缺一而足。很显然，东方哲学是蔡国强不会放弃的理念，就像他的身份一样。   　　而又很少有人知道，久居纽约的蔡国强，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文化身份的根底——他拿着中国护照行遍世界各地。于是，每当他在纽约和欧洲等世界各地飞来飞去之前，他的中国护照，先得在空中飞一遍。他要在纽约先把护照寄回上海，再找助手带着他的护照前往广州——蔡国强是广东泉州人，签证地在广州领事馆。   　　在我谨慎而又狭小的艺术理论体系中，蔡国强是那种自我系统很完善的艺术家，他的聪明在于，你在他从头到尾的创作脉络中，很难找到那种自相矛盾的破绽。而这，在追寻潮流的中国艺术家群体中，破绽比比皆是。   　　这或许也是中国艺术家蔡国强不可复制的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