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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画家29次进藏画出西藏之美
油画《客栈厨房》
  油画《客栈厨房》
  油画《母女俩》
  油画《母女俩》
  张江与藏族小伙
  张江与藏族小伙     一位上海画家,24年里29次进藏。     曾经亲历过雪崩、泥石流;曾经因高原反应在客栈里躺了整整一个星期,甚至患气胸紧急开刀……这些,都没能羁绊住张江前往西藏的脚步。     进藏,为的是美:“西藏很安静,安静得像在其他星球上似的,没有丁点的喧嚣和污染。你会觉得夜晚的月亮离你很近,伸手可以摸得着。天地是如此之美,而我心里无欲无求,只想把这一切画下来。”     出藏,为的是将西藏之美传递给世界。cdn-wwW.2586.WanG今年下半年,张江将再次走进卢浮宫,举办以西藏为主题的个人画展。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贝多芬的交响乐”     张江第一次进藏,走的是滇藏线。     其实他本来没有目的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那是1990年,他32岁,刚从日本回国。     命运似乎对张江特别眷顾。自幼喜好画画的他,在上海交通大学艺术系毕业后,受邀到日本开画展。他的画大多以云南少数民族风土人情为题材,纯写实风格在日本画坛比较少见,因此深受欢迎。在日本生活的4年里,他走马灯似的连续办了20多场画展。虽然挣了不少钱,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绘画源泉枯竭了。     于是,他选择回国。他想走出另一条路。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当然是云南。兜里揣上800元钱,他上路了。     来到云南,张江听人说起“香格里拉”,那是世人寻觅已久的世外桃源。喜欢冒险的他带上地图,开始沿滇藏公路一路探寻。     随身带着一架相机,里面装着黑白胶卷。一路走一路拍,胶卷用完了的时候,人也到了西藏。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高原草地,牛羊懒散地点缀着大地,黑色的帐篷隐退在远处,一束灿烂的阳光热辣辣地照进他的心田。他拿出画笔,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开始画他的第一张西藏风情速写。画着画着,他感觉滚烫的热泪滑下面颊。他说:“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贝多芬的交响乐。”     脚步,再也停不下来了。     就这样,有时候靠搭车,有时候靠两条腿步行赶路,他一路走到了拉萨。那一天,他远远望见金碧辉煌的布达拉宫,实在是太激动了,忍不住又跳又唱,结果因为高原反应病倒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     “在我们那个年代,有一位偶像叫余纯顺,他孤身一人徒步穿越了川藏、青藏、滇藏线,我特别崇拜他。”张江说,“所以每到一处,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到当地的邮局,在随身携带的地图上盖个邮戳。”     在拉萨游历了20多天后,张江沿着川藏线踏上归途。一直走到康定时,他身上的钱全部花完了,只好到邮局打电话让妻子从上海汇钱救急。第一次西藏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但回到上海,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重返西藏!     “不是有句话叫‘活在当下’吗?今天就捡这些,明天可以再捡”     真正让张江爱上西藏,不仅是因为它的美,更是因为西藏人民朴实的生活态度。     张江每次去西藏,都避开旅游景点,专找那些人烟稀少的地方采风。走累了或者天黑了,他就会来到藏民的帐房前,说明来意。有时候语言不通,张江就靠做手势来表达。每一次,不管他说自己是一位画家还是一个过路人,藏民都会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女主人还会端上香喷喷的酥油奶茶。对藏民来说,好客仿佛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性。通常情况下,在藏民家中住宿,他们都不收钱。“但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想送点什么给他们,他们也会坦然接受。”     西藏住久了,张江不由自主地被他们的乐观和豪放所感染。     “我碰到的藏民,几乎每一位都很会唱歌。”张江记得一个叫小央金的姑娘在田里劳动的时候,一边唱出高亢、优美的旋律,一边有节奏地舞动着。“那声音仿佛穿透密布的乌云,穿透高原的气流,天籁之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     有一次,张江来到甘南地区,巧遇一位放牧的藏族同胞,名叫才虎加。他在才虎加家里住了十来天,每天和才虎加一起去放牧。除了放牧之外,才虎加还要捡牛粪,他把捡来的牛粪晒干,用来烧火取暖。     张江发现,才虎加每天都只捡半筐牛粪,就悠闲地回家了。于是问他:“为什么每次不多捡一些?”才虎加一脸认真地回答:“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活在当下’吗?今天就捡这些,明天可以再捡。”     张江说,才虎加的这句话,值得他一辈子去体会。     屋外是零下20℃,屋子里也是零下20℃。在木板上躺了一个星期,他终于又站了起来     在这个不少人都追求急功近利、身陷浮躁焦虑的社会中,张江是为数不多的用生命来画画的人。     上世纪90年代,手机还不普及,进藏就几乎意味着和家人失去联系。每次出发前,张江会悄悄给妻子写一封遗书:“主要是告诉她我为她买了保险,万一我出了意外,她也有生活保障。”     张江进藏,每次都选择在冬季的藏历新年,因为那时候男男女女都会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戴上最珍贵的首饰;但冬季的西藏空气更加稀薄,树叶、庄稼和草都枯竭了,氧气也就更少了。     死亡的危险,如影相随。     有一次,他在上山的路上遇到雪崩,被埋在雪里三天三夜。“幸亏我在上海的哈尔滨食品商店里买了好多压缩饼干,结果就靠这些饼干,让我逃过一劫。”     还有一次,他驾车时碰上泥石流,车不能行进被困在原地,整整十天十夜。最后,闻讯赶来的武警战士疏通了道路,他才又一次转危为安。     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是在阿里山区的一个驿站里。缺氧和失重引发强烈的高原反应,恶心,头晕,根本站不起来。所谓驿站,其实是马车经过时临时歇脚的地方。“没有床,晚上就睡在猪棚里。没睡过猪棚的人不知道,猪整夜都在哼哼,根本睡不着觉。”张江回忆起那次经历仍心有余悸,“屋外是零下20℃,屋子里也是零下20℃。就这样在木板上躺了一个星期,我终于又站了起来。”     曾经,也是在一个小驿站里,张江遇到一个上海小伙。他大老远来西藏推销羊毛衫,结果也病倒在驿站里。小伙子给了张江上海家中的电话号码,并嘱咐他2个月后给自己家里打个电话。“如果我还没回家,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小伙子郑重地说。2个月后,张江如约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小伙子的母亲,她说儿子还没回来……     张江说:“正是因为经历过生死,从死亡边缘重又回来,所以我才格外珍惜如今的生活。”也正因为经历过生死,他的画里不只有美丽的西藏风情,更有关于生与死的体悟。     最初,法国观众只是从画中获得了神秘感;现在,他们更多地了解了西藏人的生活和精神状态     西藏的朋友们说,张江前世肯定是藏族人。他们列举的理由是:他的头发和藏族男人一样长;几乎没什么高原反应;不在乎吃生肉;能喝酒。     张江的上海朋友们也这样评价他:“简直是半个西藏人。”     每次从西藏回来,因为几个月没洗澡,张江的头发都是一团一团的。非要在水里浸半小时,再倒上大半瓶洗发露,才能让头发恢复原样。     就这样,张江每年都在上海和西藏这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间“穿越”。问他到底喜欢哪里,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西藏。     张江说,他最喜欢西藏的阿里,因为那里人烟稀少,至今保留着最原始的生态环境。每次来到阿里,藏民们都会用青稞酒招待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每回都酩酊大醉。     “但一觉醒来睁开眼睛,这里安静得像在其他星球上似的,没有丁点的喧嚣和污染。你会觉得夜晚的月亮离你很近,伸手可以摸得着。天地是如此之美,而我心里无欲无求,坦坦荡荡。我只想把这一切画下来。”     正是因为由衷的喜欢,所以他的西藏主题画才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上世纪80年代以《西藏组画》而闻名的画家陈丹青,在仔细观看了张江的油画后这样说道:“这些画与其他西藏题材画的不同之处在于,画家把情感融入了其中。”     画家同行这样评论他的画:“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真实,你仿佛可以从画中闻到牛粪的味道。”     除了展示西藏的天地之美,他更希望将这种美传递给世界,让更多人看到真实的西藏、生动的西藏、今天的西藏。     2000年,张江在法国举办了个人油画巡回展。他的油画《冬日》应邀在巴黎卢浮宫展出,并荣获法国秋季艺术沙龙绘画银奖。次年,他又在法国欧洲艺术宫举办个展,并获得法国高级评审委员会授予的 “法兰西成就与贡献奖”银奖及荣誉勋章。此后,张江连年应邀在巴黎卢浮宫和大皇宫展出他的西藏题材油画作品,他的油画《月光下的纳木错》被法国贝尔格博物馆收藏。去年,他的作品《兄弟情》摘得法国秋季艺术沙龙绘画金奖。     法国媒体这样评价张江的画:“最初,法国观众只是从张江的画中获得了神秘感,而现在,他们更多地了解了西藏人的生活和精神状态,那是原始的生活和受到保护的文化,以及虔诚的信仰。”(记者 徐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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