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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者之画
    卢象太     卢象太漫像     我当初一看到卢象太教授的风景油画,就有被慑服的感觉。还不是眼睛一亮,心灵受到冲击乃至震撼,而是一种被包容其中,恍兮惚兮,淼然飘然,好像来到画境里,又好像在梦中的感觉,是一种恬静消融的感觉。但他的画其实风格多样,有的境界开阔,有的精微幽深;有的色彩绚丽,有的素朴苍郁;有的简笔淡雅,有的细刻重染……但都让人感到其中弥漫着一股气息,甚至可以说笼罩在一个气场里。这是我在其他画家的作品中没有感受到过的,是他特有的气场。从这个气场,我对“风格”一词又有了新的感性认识,但这个气场是什么,这种风格怎么命名,我说不出。我曾经对卢象太教授说,你的画也是心象派,如果说方世聪先生主要从人物画中表现“心象”,那么你是从风景画中来表现“心象”。这个观点得到了卢教授的首肯,但我自己还不满意。他与方世聪先生在“心象”这个理念上是高度一致、志同道合的,但他们的风格差别绝不止在画的题材上。方先生也画风景画,卢教授也画人物画,但方的风景画与卢的人物画同样带上他们自己明显的风格烙印。因此用“心象”去标志他们的风格还失之宽泛。Cdn-WWw.2586.WanG     为什么卢教授的这几句话会使我百思不得却言下顿悟呢?     因为卢教授的风景画其实是不需要去写生的,换句话说,他画的风景,无论是一片旷野,还是一个角落,都是最好的摄影家用最好的照相机拍不到的,不是自然存在,而是他的心境存在。但他又确确实实是写生得来的,他可以说出哪幅画是在什么日期、什么时间,是傍晚落日,还是清晨朝暾,现场感非常强。所以,他去写生,不是去寻找风景,而是去寻找触机——寻找使他心中“美”的清泉喷涌而出的泉眼。世俗的垃圾把泉眼堵塞了,但堵得不严,有涓涓细流渗出,只要发现,轻轻一拨,泉水就可能汩汩冒出来。客观的风景只是细流渗出的泉眼,写生是拨开泉眼上的遮蔽阻塞物,作品是涌出来的心泉。泉水是在他心里而不是在客观的风景里,他的创作,借用西方美学对“美感”的划分,是“投射”而不是“模仿”。所以,他的风格是“先在”的,故表面风格的差异,毫不影响却反而增强他的本质风格的表现力。     他的本质风格是什么呢?     我一点点想下去,他的作品好像一幅幅在眼前缓缓流过,我似乎搭到了脉息,我心里浮现出两个字,仿佛衬着梵呗清音——“静穆”。对,就是静穆。     从静穆想到了山,但不是崇山峻岭,是逶迤起伏的丘陵。想到“仁者乐山”,因此想到卢象太教授的画可以称之为“仁者之画”。“仁者爱人”,仁者为什么乐山?在古代中国语汇的符号系统里,山属土,土性信,信者诚,所以,中国的“山”,不像西方话语的“山”给人崇高感,而崇高感来自压力感。中国的山给人亲切感,是人的皈依处、逃避处、修行处,这是崇德文化与崇力文化两种语境产生不同的意象。而“静”,不是静止不动、静则恒静,而是顺性而为,依规律而行,“善利万物而有(又)静”。像静水,其实没有一刻停止流动,无时不刻在呼吸,静水也是有生命的。静穆,就是卢象太先生对生命力的理解,对生命理想境界的表现。     因此,绚丽的画面里也透出一股静气。如他在维也纳写生的 《嘉木欣欣》,前景部分一棵大树占据了画面二分之一,加上旁边因透视关系显得枝干越来越细的三棵树,把整个画面几乎占满,粗硬的笔触,有金石味,阔叶是翠绿绛红,树干甚至是蓝紫色,就这几棵树而言,用色有野兽派强烈。但从树干间透出的远处民居平房的黄墙蓝窗,门前一带浅绿的草地,立刻使浓烈的画面安静下来,似乎蝉声能更使人感到夏日中午难得的安谧。相反,他又善于使荒凉、庄穆、沉郁甚至芜杂的风景显出“风吹草低见牛羊”似的生动。他的代表作多如此,不再举例详析。     我最后想说的是,卢教授的抽象画是驰名画坛的,他1993年应邀到美国芝加哥沃海尔机场创作绘制的抽象壁画被永久保存,至今是他们引以为豪的一景。2010年11月我与卢象太教授一起去济宁,同行还有台湾教授,当他得知那幅壁画是卢教授所画,喜出望外,因为他的一位在美国的画家朋友,要他打听壁画的作者,他打听了多年没有找到,可见作品影响之大。卢教授又是环境设计方面的著名专家,抽象油画在环境设计中大有用武之地。为什么他的油画创作转向具象基础上的中国特色的“心象”表现主义呢?这是他长期思考、实践后作出的选择。卢教授对此有一整套理论,有深厚的文化背景,因此就不是这篇短文所能承担的。我只能说这与他的仁者本性密切有关,而顺应自己本性去生存发展,是对这个人的最好的生存方式。“仁者寿”,什么是寿?《老子》曰:“死而不亡者寿”。因此,卢象太先生随顺自己仁者本性去创作的作品,一定是超时空的,也就是传世的。而现在卢教授作品的价值越来越被人认识到,这不是中华崇德文化将复兴于世的瑞兆吗?(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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